这一下,他终于心里有底儿了。
不愧是老刘家的人,就冲这种臭不要脸的卖弄和嘚瑟,他还真就得心甘情愿的喊一声‘阿父’……
“父皇,您是父亲,更是我大汉皇帝,”刘据迅速进入人前显圣模式,“父皇,您将为我大汉开疆拓土百万里,为我大汉开创万世之基业,儿臣岂敢妄言?”
“非不能,实不敢也。”
“而且,更不该也!”
“我大汉以孝治国,当儿子的岂能以君父之名,吟诗作赋,胡言乱语……”
为求自保,刘据也蛮拼的,反正是就是一阵无脑吹,且以一个‘孝’字,将刘彻的所有话语直接给堵死,并拔掉了电源线。
终于,刘彻消停下来了:“竖子还不错,总算在太子太傅那里读了一点圣贤书,明白以孝治国的皮毛了;既然你不敢以父之名吟诗作赋……”
皇帝停顿一下,目视满朝文武百官,以及那几十名太学鸿儒,颇为促狭的笑道:“据,你若能当场吟诗作赋一篇,朕准你以后不用去宣和殿读书。”
刘据蓦然抬头,瞪大了眼:“真的?”
刘彻点头:“君无戏言。”
刘据大喜!
反正老师石庆去东游列国去了,只要不去宣和殿读书,那简直……啊,您可真是孤的亲爹唉!
他转头看向满朝文武,眼底都快要冒出小星星了:‘只要不是描写汉武帝的诗词,那还不是多如牛毛、手到擒来!’
然后,刘据的心情慢慢低落了下去。
有一句老话怎么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在他的潜意识里,汉武帝一朝,可以算是名臣汇聚、名将如云……可是,想让他‘口占一绝’时,却登时抓瞎了。
丞相公孙弘,要不起,过;
御史大夫庄青翟,过;
大农令儿宽,过;
李蔡、李息、张汤、赵周、公孙贺……李广?卫青?霍去病?
刘据的目光最终停留在李广、卫青、霍去病三人身上,反反复复,过来过去,搜肠刮肚…咳,酝酿了好一阵子。
描写李广的诗好像挺多,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暂时要不起,过!
描写霍去病的那首诗叫什么来着?算了,那首诗里,有一句‘长安甲第高入云,谁家居住霍将军’…不吉利,过!
那就、只能给舅舅卫青赠诗一首了……
此时,不要说最喜欢‘人前教子’的刘彻,就连那满朝文武和几十名太学博士,也被刘据的目光给吸引了。
要说汉帝国眼下的文治武功……其实,还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武功方面,自不待言,唯有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的几次大战可以大书特书,其他几位老将,只能说是可圈可点啊。
当然,真正能吟诗作赋者,好像也不多。
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刘彻,时不时的还能舞文弄墨,糊弄几篇汉大赋出来,直以其华丽辞藻和宏大叙事来压人,根基还是有点虚。
扳着指头算算,剩下的,还就一个司马相如……对了,还有一个不怎么着调的东方朔,似乎也能涂鸦一二句。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从太子刘据的身上,慢慢转移到司马相如身上。
然后,又从司马相如身上,转移到刘据身上……
如此三番五次后,就连刘彻都开始暴躁了:“竖子!能,还是不能?”
刘据正在搜肠刮肚的‘抄诗’,陡然被刘彻吼了一嗓子,不自禁的缩一缩脖子,讷讷道:“父皇,儿臣…儿臣倒还真能抄一首。”
刘彻甚为不耐的摆一摆手,都懒得废话了。
自己的亲儿子,写了一篇千古名诗,竟然不是‘赠刘十’,反而赠给石庆那个糟老头子,真乃逆子也!
“秦时明月汉时关。”
就在此时,刘据终于再一次化身‘大汉文抄公’,开始大大方方的剽窃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