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更不必说,蒙古动辄出动良驹百万,我军几千人上万人中也只有堪用的战马几十匹,几乎就是靠着两条腿去应对疾风一样进退的敌人,如此低劣的物资条件,如此强悍劲勇的敌人,可以说是历来偏安王朝从未面对过的挑战,自问就算孙吴复生,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白翊杰放下了羽扇,微笑的脸变得严肃:“办法是有的,问题在于总管有没有决心和意志。”
清风将挂在房檐下的风铃吹得叮当作响,白色的雾气在小小的茶盏中弥漫。窗外红梅树上的梅花被风儿一摇,纷纷扬扬的落下,在庭院中洒下一片花雨。
落英缤纷,铃声悦耳,四个年纪相若的青年坐在草庐之中,他们将要定下大宋未来的命运。
郑云鸣站起身来,朝着白翊杰深深的弯下腰。
“郑云鸣虽然是愚笨之辈,请先生不吝心力,教我平戎之策。”
王登和杨掞自然也不敢怠慢,也起身向白翊杰下拜。
白翊杰上前扶起郑云鸣,把手说道:“白翊杰一介山野匹夫,能有什么高妙的平戎策略?权且谈论一番,以悦总管清听。”
说罢将郑云鸣扶回坐席。长身踱步,讲说起来。
“诚如总管所言,胡虏坐拥精兵百万,战马以千万计,此古来未有之强敌,如今更坐拥江北八路,中原腹地,兼有辽东、吐蕃、西夏以及西域六十国土地,不但在军事上,在土地和人口上也对大宋占据优势,这是一时无敌的对手,当下只能勉强据守,不可与之争锋。”
“想战胜蒙古人,第一条策略就是等。”
“等?”杨掞冷笑道:“坐等这百万蒙古军都老死不成?”
白翊杰慢慢说道:“总管刚才说,蒙古征一国灭一国,完全不学习本地的文化与典章制度。这是蒙古赖以征服当地人民的策略,却是他们自己最大的失策。”
“漠北游牧之国,以雄武为其所长,而其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一套完善的继承人制度。自然,通过部族大会公推领的办法是因为部落实力强弱的不同,但草原上并不会只有一个强大部族,各个强大的部族拥立自己的领互相争夺,就是漠北在千年以来一直无法出现稳定强权的根源。”
“在极北的苦寒之地生长的人们寿命通常很低,孛儿只斤的铁木真不过是个特例。尽管铁木真为了管理比草原上多的多的土地和百姓,创立了不是黄金家族不能成为大汗的制度,但他的四个儿子早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貌合神离,现任成吉思汗窝阔台生性好酒,身躯肥胖。如果他一朝谢世,蒙古人还能如他在世一样团结一致,共同南征西讨么?”
“一旦蒙古人陷入内争,那就绝不仅仅是黄金家族内部的事务了。”白翊杰的眼中锐气显露:“我们可以在里面做些惊天动地文章。”
窝阔台快要不行了,这点郑云鸣自然是早就知道。
“可惜国家积弊太深,”郑云鸣摇头叹息:“只怕还没有等到能做惊天动地文章的时候,蒙古人已经有了新的领袖。”
“所以第二步,我们必须积蓄国力。不然就算等到千载良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白翊杰转身问郑云鸣道:“总管以为大宋之弊,以何为最优先需要解决?”
郑云鸣沉吟道:“目前最紧急的当然是军队战斗力低下的问题。其次是官僚系统的无能和软弱,可是土地兼并的状况也非常严重。。。。。。。”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白翊杰只是摇着扇子微笑。
“最优先需要解决的,是给大宋找到一个‘做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