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守了她半个时辰,天光大亮,即墨承也必须离开了。
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林汜清依旧在门外,即墨承对他打了个手势,两个人走到稍远的地方,即墨承便道:“近日景熠的寻人的人手会增多,若是事变,我会让隋澄来带你们离开,除了隋澄以外,谁来都不要信。”
林汜清点了点头,即墨承便翻身上马离开了。
姜迎醒来时并没有看到即墨承,林汜清也没有告诉她,即墨承来过。
这一边,姜天寒去酒楼买醉,他实在不敢相信,皇兄会做出这种事。
他以为,牺牲姜迎一人已经是千万的不该。
没想到,这场局,早就把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深陷苦海无人知晓的秦渊、不知缘由被伤害的韩颂、一直被抛弃的姜迎…
若说牺牲一人,救北思全国,还能说得过去,可牺牲这么多人,为了短暂的安宁,他着实无法接受。
苦涩辛辣的酒顺着咽喉流下,仿佛灼烧了他的全身,姜天寒眼神微微迷离,此刻打定了主意,要改变这一切。
“借酒浇愁愁更愁,六殿下还是少喝一点吧。”一声清冽的男声在姜天寒的面前响起,姜天寒抬眸去看,只见来人以薄纱覆面,身形高挑,这声音他十分耳熟。
姜天寒冷笑一声:“如今来见我的,是南梁皇帝,还是景熠?”
景熠扯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略显疲态的面容:“我是谁都不要紧,今日冒险来此,只想问问六殿下,一人的命运与北思千万百姓的命运,哪个更重要?”
姜天寒剑眉微挑:“你威胁我?”
“算是吧。”景熠说着,坐了下来,他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衫,却不掩风华。
景熠倒了杯酒给自己,轻啜了一口发觉这酒难喝的厉害,于是又放下了目光转向了姜天寒:“我不会害阿迎的,秦渊已经是西洱国的驸马,如今,只有我配得上她,只有我能让她一生无忧。”
姜天寒自是听不进去,摇头道:“你?算了吧,不要是真的爱她,就成全她吧。”
景熠的心口被微微刺痛了一下,他此刻也顾不得难喝的酒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带了几分执拗的语气:“我与她年少相识,只是阴差阳错下才错过,她心中有我,只不过是被即墨承一时蒙蔽了而已。”
姜天寒嗤笑一声,也不理会,继续喝起了酒。
景熠锲而不舍:“你知道阿迎在哪里,你把她交给我,北思和南梁,从此再无战火。”
“小二,结账。”姜天寒说着,起身在桌子上扔了一锭银子,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犹豫,小二跑来结账,见到银子便对还未走远的姜天寒喊道:“客官,还没找您钱呐!”
姜天寒头也不回,摆手道:“赏你了。”
景熠看着姜天寒的背影就知道,他断然不会帮自己了,于是也不停留,当即打道回府。
与此同时,林汜清从怀里拿出一张信纸,随手捡起一片竹叶夹在其中,对自己的心腹手下道:“去送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