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他的声音稍微压低了一些,“萧彤决议让平凉王挂帅西南。”
魏展颜的身份并不是谋臣,姬檀吩咐之后,他没有什么震惊思索的表情,很利索地执行命令去了。
我才知道这位寒公公的用途可不止于替姬檀策划陷阱、骗骗女官、通风报信什么的,寒公公是宫中人脉深邃的老人,徒子徒孙一大把,像这种泄露消息出去又不能暴露身份的事情,也只能依靠隐藏在深宫中的人脉来达成目的了。不过,姬檀为什么要把萧彤的决议泄露给慈宁宫?
难得姬檀没有立即蹭到我身边说话,一只手捂着胸口,很缓慢地踱着步子,似乎很矛盾地思索着什么问题。替我捡好袜子的凉沁走了过来,屈膝将茶盏送到我的手里,冰凉冰凉的刚好入口,我才将茶盏递到嘴边,姬檀突然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很坚决地说:“阿丹!这伤药你绝对不能用!”
我险些一口冷茶喷了出来!勉强吞下口中的茶水,我看着他:“你……想了半天……是在想这个?”
姬檀把藏在怀里的碧玉药瓶掏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说:“有两道疤也没关系,对吧?”一副绝对不会把药瓶给我的样子,“阿丹这么漂亮,就算有两道疤也无所谓。何况,你自己也不在意,对吧?”
我无奈地将茶盏递给凉沁,说:“如果你不介意我这个宝林脸上有疤的话,我当然不在意。”其实,用匕首划开脸上的伤痕也不是什么大事,春枯水收敛伤口非常快,三两天就活蹦乱跳可以见人了。
姬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将药瓶放在身边的毯子上,又点头示意凉沁退下。
“阿丹,你什么都不在意。”偌大的皇帝寝宫只剩下两个人时,姬檀突然在我身边说。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怪异的眼神,也不明白那种眼神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就那么看着我,问:“你在意什么?”
我在意什么?我很努力地想了一下,手里心上似乎都是空荡荡的。
“姑姑,绯妆,紫靥。”真正的在意的好像也只有这三个人了,我很老实地回答。
姑姑是授业恩师,是赐予我一切的人。我当然很在意她。绯妆和紫靥虽然有的时候很烦,但是,她们是陪伴我最长时间,对我最好却从来不求回报的人。我一定要对她们好。除此之外,我还在意什么呢?
姬檀眸光柔软地望着我,第一次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手就撑在身边的毯子上,他的手轻轻地理所当然地挪了过来,覆盖在我的手背上。手心很温暖,和我常年凉飕飕的手不同。手掌很大,很容易就把我的手完全包裹住了。修长的手指稍微有点茧子,应该是在军营时留下的?……温暖干燥的感觉让我并不讨厌。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微微地笑。——奇怪了,偷笑什么呢?
大暖有话说:
果然……人是要信邪的。
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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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我照例在后朝等着姬檀散朝下来,凉沁陪着我玩草编蚱蜢。
我知道今天朝会上就会决定挂帅西南平叛乌兰部的人选,除此之外,督军和新西南镇守将军府第一长史也要确定下来。简单点说,镇守将军是管带兵打仗的,督军是管记录将军下达的战斗命令的,将军府长史则监管督促辎重补给。——朝廷文武不和早八百年就是如此,在战时,将军临时建府自己管理辎重,也是天朝征讨的惯例。
姬檀昨天使坏泄露了萧彤与他定下的决议,那么,平凉王能否顺利挂帅,也就要看慈宁宫是否紧急通知董国丈府了。督军这个职位从三十年前就变得可有可无,倒没什么重要争议。关键是将军建府这件事,长史由谁来担任?户部愿意认同北书房辎重考量么?户部愿意拨给将军府多少辎重钱粮?……这么些事情,慢慢扯皮去吧。
我和凉沁玩了一阵子,觉得有些无聊,干脆将棋盘摆了出来。
我固然是个臭棋篓子,凉沁也好不到哪里去,偶然还让我杀赢了几局,时间就这么匆匆打发过去了。
我突然听见外朝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不禁问道:“凉沁,你让人去看看,外边干什么呢?”一个小黄门悄悄凑过去打探了消息,回来禀报道:“回禀殷主子,是万岁爷赏了诸大臣一碗热茶一个麦饼,都在吃饭呢。”凉沁才啊了一声,说道:“看奴婢都忘了,殷主子,咱也吃饭吧。”
我还在一碗热茶一个麦饼的打击中回不过神来,皇帝就给大臣吃这个?……看来今天不把举师西南的事情定下来,姬檀是不会准许散朝的了。凉沁将早就准备好、温在小厨房的饭菜都端了出来,很简单的几样小菜,都是我喜欢的,吃过午饭之后,我和凉沁继续下棋。
正在无聊的时候,突然有小宫女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脸色发白:“姑、姑姑……太、太后娘娘……来、来了!”
凉沁惊得手里的棋子都掉了下来,又飞快镇定下来,问道:“哪宫太后?到哪儿了?”
“董、董、董太后。”那宫女苍白着脸色,哆嗦地回答,“已经……过肃、肃门了……”
后宫与外朝一共有东西两条路连通,自然就有两道大门。东门曰肃,西门曰静。这两道大门寻常人是不能轻易穿越的,除非奉有皇帝御旨,又或者是帝后这样尊贵的身份。否则,内外一旦坏了规矩,抓住就是死罪。——作为贤后,最大的美德就是不干政,董太后一旦踏出肃静二门,走进了拙政殿,一旦失势,这就是最大的把柄。
外朝的厮杀不至于这么激烈吧?说穿了就是一个西南镇守将军的位置,值得董太后从后宫杀出来?要知道这位太后素来隐忍,当年被南太后挤兑得那么惨,也只是站在背后不显山不露水阴森森地熬着熬着,什么时候见她作出一丁点儿出格的事情来?闯金殿?听起来倒像是戏台上的句子。
凉沁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的手都在哆嗦:“殷主子,事不宜迟,快躲一躲。”
“啊?哦。”我刚开始有点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姬檀杀了慈宁宫的女官,我一个七品宝林在后宫算个什么呀?这老太后都豁出去闯金殿了,新仇旧恨之下,说不定顺手就把我灭了。我还是老实点跟着凉沁躲起来比较好。
凉沁原本想把我往外边拖,董太后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仪仗已经直奔后朝而来了。她有点嗓子冒火地在后朝乱转,也是,皇帝起居的地方都防着刺客呢,哪里有地方可以藏人?以我的功夫要藏起来也不难,不过,拙政殿里一堆一堆的宫女内侍都盯着,我也只好被凉沁抓着当热锅上的蚂蚁。
那个经常躲在外朝后边打探消息的小黄门小声道:“姑姑,更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