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胡庆是个赌狗,却不耽误他认为自己很牛叉。装逼吹牛样样都来,家务挣钱全都不做。收拾了一次碗筷,做了一回饭菜,那是天大的恩情,是可以时不时翻出来说上一说的大功劳,是恨不得能把他自己供上神龛的丰功伟绩。
&esp;&esp;苏樱经常偷偷跟年幼的胡易禾大倒苦水,话里话外指责胡庆没有一个男人的样子。彼时胡易禾年纪尚小,不懂苏樱此人的秉性,非常诚恳地以为苏樱能如此抱怨,是真的不满许久。
&esp;&esp;他义愤填膺地帮着苏樱说话,顺着苏樱的意思指责胡庆。
&esp;&esp;然而,当胡易禾开始怪罪胡庆时,苏樱却话锋一转,先是表情一变,紧接着来了一段苏樱经典语录「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呢?其实他对我挺好的,他挺不容易的」。
&esp;&esp;「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为了能有你,吃了三年的药?」
&esp;&esp;「要孝顺一点」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shuwxco
&esp;&esp;第一次,胡易禾问她「你怎么突然变了?」
&esp;&esp;苏樱理所当然,语气中甚至带了些许骄傲「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
&esp;&esp;第二次,胡易禾吸取教训,保持沉默。果然,苏樱长篇大论的结尾,来了一个急转弯「他对我挺好的」。胡易禾面无表情,心道:不出所料。
&esp;&esp;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esp;&esp;后面,胡易禾懒得数了。
&esp;&esp;他学会了沉默。
&esp;&esp;苏樱将她对婚姻的怨念宣泄到胡易禾这里后,心情放松许多。末了,还能神情自然地疑惑地问「你是我儿子,你怎么跟我不亲?你怎么不向着我?」
&esp;&esp;胡易禾不言不语,只希望她赶紧说完,他好去牧场待着。
&esp;&esp;他愿意去养牛,去放羊,去躺在草垛上。
&esp;&esp;不愿意在苏樱和胡庆这里待一分钟。
&esp;&esp;一个男人卑微地跪在地上,磕头,痛哭,抽自己嘴巴子。一边把脸扇肿,一边不停赌咒发誓。他乞求原谅,乞求再给他一次机会,乞求不要妻离子散。
&esp;&esp;他真的会改吗?
&esp;&esp;胡庆用自己告诉胡易禾,不会。
&esp;&esp;一个女人,拽着孩子诉苦。「你的父亲对我不好」,「他骗了我」,「他怎么一而再地伤害我」,「他为什么辜负我对他的信任」。
&esp;&esp;她会离开他吗?
&esp;&esp;苏樱用自己告诉胡易禾,不会。
&esp;&esp;上午歇斯底里,中午窒息冷战,晚上就滚到一张床上。
&esp;&esp;床板摇晃,母亲难抑的明显的愉悦的喘息。
&esp;&esp;穿过隔墙,钻进胡易禾的耳朵里。
&esp;&esp;他知道了。
&esp;&esp;这是他俩的情趣。
&esp;&esp;赌博败走的家业,抵押给债主的车房,他被打扰的安宁。
&esp;&esp;统统都是俩人的情趣。
&esp;&esp;离婚,打官司,睡到一起。吵架,离婚,分家,睡到一起。
&esp;&esp;胡易禾被判给胡国胜。
&esp;&esp;胡庆被债主绑架,勒索胡国胜。胡国胜自作自受,纵容儿子酿成苦果。悲痛懊悔交加,一口气没上来,猝。葬礼还是以前一起闯社会的老哥们凑钱办的。
&esp;&esp;胡易禾再一次失去「家」。
&esp;&esp;债主来到胡易禾的学校催债。他们在门口喊话,拉条幅,泼油漆。老师叫胡易禾出去谈话,请他的家长。
&esp;&esp;胡庆在外人面前恭恭敬敬,转头骂胡易禾是个废物这都搞不定。苏樱泪光莹莹,上一句说妈对不起你,下一句就问他,你的压岁钱还有多少?
&esp;&esp;还有多少?
&esp;&esp;曾经的胡易禾,一次生日收到的红包就够一辆轿车的钱。这些年陆陆续续被苏樱胡庆套去还钱,若是能填上窟窿也算可以,他尽了孝道,全家齐心一切可以从头再来。可惜,杯水车薪。
&esp;&esp;据说胡庆在外面欠了六千多万,而且他还在赌。
&esp;&esp;胡易禾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