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箭所在处已经被找到,现呈于大殿。
当禁卫军找到断箭交给弘元帝时,弘元帝大发雷霆,那箭最上方分明画着肃王府的标志,这就难怪齐王要捏紧证据了,这是他昏死过去前唯一能证实凶手的东西。
弘元帝自然立刻找肃王当面对峙,肃王当然不认,认定了这是太子给自己下的套。
肃王:“父皇,您要相信儿臣,我素来与四弟感情和睦,没道理害他啊!”
太子一旁冷哼:“不知是谁在几次宴会中,酒后吐真言,说要杀了四弟。”
肃王狠狠瞪了眼太子:“太子殿下都说是酒后的胡话,怎能当真?”
肃王朝着魏司承挤眉弄眼,示意他帮自己说话。
魏司承则是垂着头,一副乖顺的模样,肃王气不打一处来,小时候那个任他打骂的小杂种,从边关回来后,越来越不听话了,是不是该给点教训,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
“都给朕闭嘴!皇家是天下人都看着的,你们两都像是什么样?让天下人笑话朕养出了两个不知体统的东西?”
弘元帝吼道,指着魏司承,“青雀,你也来看看这只断箭。你善战,接触的弓箭应该不少,可瞧仔细了,这关乎到害死你四哥的真凶。”
太子隐晦地示意魏司承,他打听过,九子以前看着是三子的人,但早年备受虐待,好几次差点死了。两人积怨已深,现在的九子有宠有兵权,不可能帮三子了。
肃王则是盯着魏司承,威胁意味十足。
被所有人关注的魏司承,像是没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拿着断箭端详了许久,又闻了闻味道,上手捏了捏:“儿臣亦是看不出所以然,只是觉得这断箭来的蹊跷,漆面也有古怪。”
漆?
肃王死死盯着断箭的漆面,立刻找到了突破口,“父皇,九弟说的有理,儿臣倒是听闻工部杂造局内有一副使擅长制箭做漆,不如喊他来验上一验,说不定这断箭真有古怪!儿臣是冤枉的!”
太子阴冷地看了眼魏司承,语气不冷不淡道:“九弟与三弟真是感情深厚。”
魏司承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低声道:“臣弟恐慌。”
太子冷冷一笑:怂货,随便诈一诈就乱了方寸。就这样的人还能上阵杀敌,该不会都是蒙齐、张廣两位猛将为了给九子攒功绩乱说的吧,不过记得那张廣是肃王的人,真能为魏司承所用?
工部副使刘洪被召入宫,当着帝王的面,检查了断箭,看了后也如实禀报:“陛下,此漆面很新,但断箭处的木料却是沉木,至少制有五年之久,臣猜测这新漆下应还有一层旧漆,待臣洗漆后才能知道下方的图案。”
到这里,太子也意识到,这个发展与预想的不一样。
本以为这是扳倒肃王最好的一次机会,这几日他更是赶尽杀绝,但谁能想到出了个魏司承!
该死的,这难道是肃王那莽夫想出来的主意?不可能,就这个蠢货,哪里想的出这一环环的陷阱。
齐王是太子的党羽,他前阵子是觉得齐王办事不利罚过,但罪不至死,他还要用到齐王,怎么可能去刺杀他!?
但近期,他自从得知肃王可能暗杀齐王,几乎拼了全力在朝堂内外打压肃王,拉下了对方不少官员,替换上了自己的人,对此朝堂上已经有不满的声音。
他不知不觉居然入了套,越走越深,已经抽身不了。
难道是魏司承,不,不对,魏司承连从老三的月夸下过去,都能默不作声。被派去边关时就是弃子,能活着回来是侥幸。
这小可怜儿性子还这么懦弱好欺,给他十个胆子也不可能弄出这一出。
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要把他置于死地?
太子做了多年储君,哪怕不确定断箭是否有问题,也隐约能感觉到局面可能对自己不利。
“父皇,不如让副使刘大人将断箭带回工部好好研究,也能方便刘大人将真相呈现。”
太子强作镇定,但煞白的脸色出卖了他。
弘元帝看着他方寸大乱,心一沉,看了看两个儿子的表情,冷哼了一声。
“今日刘洪就待在后殿,当着朕的面做!”
弘元帝不想再看到这两孽子,将他们赶回去,“这事的结果,明日早朝时再说,你们两个都下去,如果朕查出这事是谁干的,也别做什么太子、王爷了,残害同胞之人朕决不轻饶!”
答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弘元帝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魏司承依旧恭顺低头,慢慢掩去嘴角的弧度,余光目送两位皇子如丧考妣地离开。
待人都被赶走,只留了魏司承,弘元帝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许多,瘫坐在龙椅上。
魏司承见状示意侍从们离开,自己则是走上台阶来到龙椅附近,弯身为弘元帝按摩肩膀。
弘元帝好一会才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手握住魏司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