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君臣二人对坐,皇子呆立一旁,下人们看着这无声的景象有些害怕,直到有人紧张的吞了一大口唾沫,才解除了这份沉默。
“陛下,臣知您心中抱负,也愿追随陛下一世,现观陛下心中急进,故有一劝。”李隆基坐直了身体,抬手示请。
“欲速则不达。”李隆基自然知道韩斌所指。
“朕每次批阅奏折时,常感天灾无情,百姓流离失所,这也天下祸乱的根源,究其原因都是吃不饱闹的,就连迁都也是因为关中粮产因旱骤减所致。
红薯高产不假,但要普及还需不少时日,但兴水利则不同,虽然一时间花费巨大,却能长时间惠及一方,所谓困苦仅一时罢了。
而且朕听了你的建议,没有动用徭役,自然也不可能出现炀帝修运河的祸事。”
“民以食为天,陛下能为百姓生计长远打算,乃天下之幸百姓之幸,所用民夫均有筹劳自无民怨之忧。
可花费过多将导致朝廷没有应对其他风险的能力,假如水利建设期间发生白灾、瘟疫或是外敌。。。”
“放肆!安敢诅咒大唐!”暴怒的李隆基没有吓到韩斌,却吓到了一众下人。
“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韩斌这次不打算让,起身一礼进谏。
院子再次进入了沉默,李隆基虽然怒视着韩斌,但没有任何后续,无言反驳自然无法服人。
片刻后李隆基放声大笑:“好!血性男儿,朕就纳谏,今日起全部水利奏折不予批复,不过已开始的水利工程不会停下。”
听后,韩斌长出口气,心想叫停了就好,不然刚才所说的事一旦发生其中一样,都不是现在的大唐能承受的,也庆幸自己保住了脑袋。
心情一放松,韩斌突然觉得刚才为什么会顶撞李隆基呢,难道自己真有直言死谏的潜质?
就在韩斌思考以后是否能成为诤臣时,李隆基又说道:“不过花出去的钱是拿不回来了,爱卿受累把国库填满,空荡荡的确实不好看。”
“您还是杀了我吧。”
“朕舍不得,要不收没你的家财?”
“。。。”
李隆基走了,走得神清气爽,不过却留下打算和他一起走的李琮,原因是韩斌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望着自己父皇极度无情的背影,李琮有些不好的预感,哪怕他没有任何武道修为,也感觉到了身后杀气。
啊!!!
随着一声惨叫,已走出院外的李隆基回头望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