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良善自然是不能动刑,可良善之人也有我们想要的信息,他们可能害怕报复,可能不明善恶,也可能受人蒙蔽,就需要专业的引导与开解。”
吉温有点着急,他的功夫全在刑罚上,要是问他怎么用刑最痛又不致死,怎么逼供又不致人精神崩溃,那他是专业的。
“可是我只会用刑呀,那些开解指导之法是一窍不通呀。”
真的很担心韩斌会不用他,言语中充满了沮丧和不自信。
“是吗?那为什么幺鸡说你是个妙人,大理寺审讯磨盘一无所获,是你发现了端倪还通过红土推断出维摩教的藏身之处?与贼人交战,武道强者都难免受伤,你是怎么活下来还能组织反击的?”
前面的话听着不错,怎么后半句像是在骂我胆小呀。
“你求幺鸡来走我的关系,是怎么每次都能找到他的?又是怎么让这个人情白痴同意帮你的?”
“要不是韩侯您本来就想招揽小人,幺鸡应该也不会答应的吧,至于行踪嘛,幺鸡回家都只走一条路,也只去那几家店,制造偶遇还不简单?”
幺鸡一听,有点道理,这段时间心里只有李万姬,根本没有闲逛的心思,行踪当然就很好把握了。
可韩斌听完正色道。
“不简单!如果你不是找他办事而是刺杀他,或是收集他的信息,去李万姬那里造谣骗取情报,要不打个时间差把人绑走再要挟幺鸡就范,那他的行踪就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了。”
幺鸡吓了一跳,好在吉温无害他之心,如果盯他的人是藤原马养,那他会不会配合呢?
吉温也被吓了一跳,也有些生气,没想到韩斌居然这么阴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啥好人,因为我觉得你的方法可行。
吉温正想着其他衍生操作,韩斌又说道。
“惜你之才是不假,但我也告诉幺鸡,一定要他心甘情愿带你来,我才会收下你,听说你想了不少歪招,可见你是个心细如发又懂察言观色之人,换一个角度讲你更容易通过话术套取信息。”
一脸崇拜的幺鸡,心下激动,先生不愧是先生,就算听不懂也很腻害呀。
吉温倒是听懂了,就是说他比较能骗,虽然有道理,但跟他用刑有什么关系。
“骗取他人信任这种事,内卫的各中里手应该也不少吧?”
“是不少,可能把人的心理开发成刑罚的一个都没有。”
韩斌的态度突然从平淡的转向绝对的肯定,大手一指吉温,眼神坚定。
“但是你有这个天赋!”
“你在大理寺能将刑罚研究到非你不可的地步,为什么不想着创造出一项不见血光的心理刑罚,若真有那天,还会有人说你手段有伤天和吗?”
“不会的,他们只会尊你为大师,你会名留千古!”
对付维摩教时,内卫其实抓到过很多狂信徒,无论你怎么问都撬不开他的嘴。
但韩斌知道只有信仰崩塌,才能让他们知无不言,可一个人的信仰崩塌何其艰难,所以想到了后世的心理咨询和心理审讯。
大唐没有这种人,好在可以培养,那吉温就是最佳人选,常年的血腥刑罚让他在面对人犯时毫无愧疚,也不会陷入自我谴责。
就像现在一样,吉温眼中少了迷茫,神色尽是遇上知己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