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进入林中,立刻像是到了另一个季节,浓绿的树荫挡住艳阳,树叶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沈禾扎着高高的马尾,袖子束缚住,穿着靴子,整个瞧起来干练又恣意,少年意气在他身上格外鲜明。
他走路的时候步子轻快,高高的马尾坠在脑后,扫来扫去,像是他的心情,昂扬活泼。
沈砚跟在他的背后,瞧着他的发尾,嘴角的笑容忍不住跟着扩大。
光是看着,便觉得心情松快。
少年清越的嗓音在林间叽叽喳喳,与走在最前头的戚厌病你一言我一语。
偶尔说不过戚厌病这个碎嘴子了,就气愤的扭过头寻求亲哥的帮助:“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沈砚毫无原则,帮亲不帮理:“对。”
戚厌病立刻大声嚷嚷起来:“唉唉唉!过分了啊小禾,哪有你这样的?你们两个同姓的欺负我是不是?哥哥伤心了。”
说罢装模作样的抽泣两声,还抹眼睛。
沈禾白眼翻上天:“分明是你强词夺理。”
两人唧唧歪歪一路,到了半山腰,沈砚忽然道:“有东西。”
沈禾立马噤声,眼睛晶亮。
他先是扭过头去看沈砚,而后随着沈砚的视线朝着林子深处看去。
戚厌病这时候也不多话了。
三人均取下弓箭,羽箭搭上弓弦,连呼吸都放得平缓,分辨猎物的位置。
灌木簌簌。
沈禾看见一只棕灰色的兔子,飞快的从灌木下奔跑,肥硕的身形在间隙中露出几瞬间。
他紧紧盯着那只兔子,拉满弓弦,在它身形从间隙中露出来的一瞬间,“咻”一声,羽箭飞驰,破空而去!
可惜,他动作慢了一步,羽箭擦着兔子尾巴射进泥地里。
沈禾不服气,耳边再度传来破空声,是戚厌病。
戚厌病一箭射偏,扎在灌丛表面,他神情还有点尴尬。
唯有沈砚安静,黑眸紧紧盯着猎物,在某个瞬间,勾着弓弦的手指倏然松开,从灌丛中往前飞快逃窜的兔子蹿出掩盖物的瞬息,被箭矢强大的冲击力贯穿,带着往前蹿了一小截距离,腿无力的在地面蹬了两下。
沈禾:靠,有被帅到。
呜呜他也好想这么帅。
跟着他们上山的护卫立刻去将猎物捡回来。
沈砚收回目光,瞧着沈禾那副眼巴巴的样子,唇角梨涡更深:“小禾手生,下个猎物你定能射中。”
沈禾觉得也可以!
他猎个大的!
弄头鹿回去!给祖父祖母!
他一挥手:“走!”
戚厌病说:“小禾,不是我说,哥哥的箭术也是不错的……”他努力挽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