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坚定地点点头,想起陆轩,眸光中满是柔情。
这明媚的眼,如水的情,仿佛能融化千年的寒冰,可惜,却不是为他莫名的,江贤心里一阵烦躁,他蓦然转过身去,良久,冷冷地说道:“如果他能带你平安离开栾国,我一定会如你所愿,保你们在黎国一世平安,如果他不能,我只能保你平安”
“你……”云初大惊,手指着江贤,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你明知他是个文弱的书生,怎么能躲过国公府和朝廷的追杀……”
如果单单只是她,有如烟就够了,根本没必要求他,多了个陆轩同行,就多了许多不确定,不是为他,她是绝不会祭出这枚早被她忘了的蝙蝠玉佩的。他虽然为黎国朝廷效力,但他也是旋枢阁主,相信他只要答应了,就绝不会辜负她。
“你听到没有,我要你保我们两个人平安”见他不语,云初强调道。
轻咳一声,江贤冷冷地说道:
“我只答应了你一件事儿,只能保你平安”接过玉佩,江贤转身离去。
“如果你只肯保一人……”看着他的背影,云初不死心地喊道,“那你就保陆公子好了”
江贤身子一滞,随即一纵身,不见了踪影。
“你……”望着空无一人的树林,云初嘴里喃喃道,“如果我答应给你配制那匹药,你会不会答应我?”
此去黎国,一路漫漫,如烟一个人很难兼顾两头,可是,除了江贤,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仔细搜索了一遍记忆,自穿越以来接触的人和事从脑海中一一掠过。云初摇摇头,这个世上,她唯一信任只有那个浪子,他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品质。
他虽然心机深沉,阴柔诡谲,对她从不假颜色,但却绝不会害她,出卖她。比起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圣人,她认为,他才是真名士,是个生死可托的朋友。
静立了良久,云初叹息一声,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去。
从树稍上轻轻落下,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江贤眉头紧锁。
……
在如烟的安排下,连换了三辆马车,才彻底甩开国公府的人,云初从车帘缝隙中向外瞧,“……到哪儿了?”
“快到北门了……”如烟向外看了看,“陆公子就在前面等着……”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陆平打起车帘,瞧见男装的云初,怔了片刻,低声说道:“……栾姑娘安,我家公子请您去前面的马车。”
看了云初一眼,如烟道:“我们的车夫都是特殊训练的,这边安全些,请你家公子过来吧……”
看了车里的如烟如意一眼,陆平迟疑片刻,“我家公子的马车宽敞些……”
这陆轩,不是以为他们是出来游玩的吧?
这么招摇
瞧见穿了一身耀眼的白衣的陆轩掀了车帘朝她招手,似有下车的意思,云初忙摆手制止,看看自己的一袭蓝衫,街头人来人往,还是自己过去比较不惹人注意。
回了头吩咐如烟,“你带着马车跟在后面……”
“公主……”陆轩的举措超出设想,如烟心头泛起一丝不安,见云初已步下马车,便住了嘴。
扶云初坐好,陆轩正了正独幽琴,轻钩淡挑,他聚精会神地弹奏起来。
琴声宛如清风流水,又如粼粼月光,悄然而来,初时如青梅嘻戏,欢快无比,琴声渐急,好似到了一个繁华璀璨的盛世,经历了沧桑巨变,骤雨般的琴音渐渐转为轻细,似是欢快,清华中却有种让人潸然泪下之感……
望着一袭白衣,专注地弹着琴,悠悠然如天上谪仙的陆轩,云初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样的陆轩,她很陌生。有一瞬间,她觉得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有着不同的追求和各自的趣味,他们之间一直就有着一条望不到边的天堑。
只是,她被前世的深情迷了眼,一直任性地想将前世的情在这一世延续。
琴声渐渐化为虚无,马车已经出了城门。
“……千古一辙使人哀,文翰兄弹得是什么曲子?”良久,云初开口问道。
“赤水赋,云初没听过吗?”陆轩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是赤国大将军赤诚的绝笔之作……”又解释道,“赤国兵败郾城,赤诚誓死报国,却无力扭转败局,临终前面对破碎的山河,感慨而作……”
想起赤国顷刻间便灰飞烟灭,陆轩眼里有片刻的迷惘,久久,他叹息一声,又低头轻抚琴弦。
六识敏感的云初感觉到车边似有行人驻足聆听,一把按住了陆轩的手。
怆然的琴音中,她能感觉到陆轩的爱国之情,也能感觉到他浓浓的不舍,浓浓的眷恋,可是,她们是逃亡,不是在抒发*怀。
陆轩这样,太招摇。
“文翰兄……”见陆轩看她,云初瞥了眼车外,“如果我们被抓,你……怕不怕?”
一旦他们被抓,只有死
松开云初的手,陆轩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酒葫芦,打开盖一饮而尽,随手将葫芦扔出车窗,转脸看着云初,低沉地说道:“云初,镇国公之所以反对和亲,不让你再嫁,不过是因为你身上背负着一道要为他们董家争得第一百块牌坊的枷锁,让你不得自由,他只想让你去争那第一百块牌坊,却不知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栾国灭了,他要了那牌坊又放在何处?如果……”陆轩声音异常沉重,“如果我们被抓,我愿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