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笑着回答。
***
夏季迈着悄然的步伐降临,窗外的香樟树越发茂盛,几片追着风打旋的落叶翩跹起舞。
阳光从窗台倾泻而入,将毛绒毯晒的发亮。在数不清摁掉多少次闹钟之后,洛颜费劲巴拉地掀起眼帘,从床头摸过手机,划开锁屏看了眼时间。
一秒后,瞪圆双目。
“竟然已经快十点了???”
她从小关系很好的钢琴老师最近去国外跟儿子住,临行前拜托她帮他带两节一对一的钢琴课,已经跟对方人家打好招呼了。
然而刚高考完这几天她睡得□□逸了,浑然将生物钟抛在了脑后。
洛颜连忙从床上弹起来,打开衣柜扒翻出手边一套运动装换上,又急冲冲地跑到卫生间里洗漱完毕,用发带把长发随意绑起来,拾起桌上的书就跑下楼去。
洛奶奶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她风风火火地冲下楼来,操心说:“你吃点东西再出门啊。”
她径直跑到玄关处穿上球鞋,边系鞋带边说:“我迟到了,先不吃了——”
对方人家离她家小区就几条街,洛颜急慌慌地跑出门,把书往车筐一扔,踢开车撑跨上车座,一脚瞪了出去。
六月底绵延不绝的热浪扰得人心神不宁,街道上行人不少,阳光也有些刺眼。
深吸了几口洒水车经过后的泥土味,她感到心旷神怡,骑着自行车拐进明城小区。
根据印象里的门牌号仔细循着方位,最终在一家别墅面前停了下来。她将自行车锁在外面,穿过鹅软石铺砌的小路,来到门前摁下门铃。
门铃大概响了半分钟,并没有人来开门。
她疑惑着侧目重新看了眼门上的门牌号——确实没有记错啊?……难道没人在家?
洛颜又抬起手来摁了两下,这次并没有铃声响太久,门锁“啪”一声被从里面打开,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她下意识地稍退一步,下垂双手,打算礼貌地微鞠一躬。
但就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又生生地愣住了动作。
耳边的蝉鸣有些聒噪,洛颜恍惚了半分,眼睛微微睁大,愣愣地看着对面那个发型酷似鸟窝、下巴胡渣邋遢、嘴里还叼着一根牙刷的人。
从五官来看,这人格外眼熟,甚至昨晚还通过视频电话。
陆淮琛:“…………”
他像是被人点了穴般定在原地,大脑里仿佛有一阵烟花直窜上天,又噼里啪啦地炸开。
卧……槽?
他表弟的钢琴老师不是个五十多岁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老爷子吗????
他咳了几声,提醒她说:“你不是说要去给小孩子做家教吗?”
昨晚聊微信的时候她还提起过这件事情。
洛颜缓慢地眨眨眼睛:“……有谁规定钢琴家教不算家教?”
他忽然感觉膝盖下面凉飕飕的,像是有冷风贴着肌肤吹过似的,缓慢地倒吸一口冷气,晃了半分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条大裤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