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的“仇人”聊天的空,我发个信给太阳:“他已经是我的朋友了,一切搞定,勿担心。”太阳说:“YOU ARE AMAZING(你真令人迷惑)。”
太阳四处发着寻人启事找我:“急事,速回。”当我收到鸡毛信,一溜小跑回到土城的时候,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眼里放出热切的光芒,一闪一闪:“要搬家了,我带你去新大陆做移民好不好?”我一口答应:“你等着,我去找朋友们,收拾完包裹就跟你走!”
原来是件轻松愉快的乔迁喜事,没想到竟遇上了空前阻碍,给我当头一击。朋友亲人们异口同声地反对:“不去!我们在这里住惯了,新地儿不稳定。以前雷霆搬家,迁移的人都抱怨。为什么有了前车之鉴还要重蹈覆辙?”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无法张口告诉他们,我爱上了一个游戏里的男人,这个男人要带我远走天涯。
这些朋友都是我现实生活中的朋友们。来传奇前我们都各自领了任务的。我们曾那样雄心勃勃地誓言要创立一个自己的乌托邦,兄弟姐妹们和平相处,不欺负弱小,不畏惧强悍。我们将不参与任何PK。在每个游戏中人有危难的时候都施以援手,好比国际红十字会组织。
难道,仅为了一个男人,我将放弃我们的理想?我干巴巴地寻找各种理由,无望地做着最后努力。
我不敢劝说太阳和我留在一起。他是个有信仰的人。他所有的朋友包括行会都转走了,让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已经到手的功名,我做不出。男人的天地是广阔的,朋友,事业,也许都重于爱情。爱情再强大,也无法抵御没有朋友,失去组织的寞落。
抉择真的好难啊!
“跟我走!”太阳依旧执着地拉着我的手,全然没有发现我嘴角的枯涩与眼底的哀愁。
“听我说,太阳。”我把他的手拉到唇边,用尽全身之爱吻着,多么希望让他明白,我已将我所有的情,付诸我冰冷颤抖的唇注入他的体内。“我不能跟你走了。亲情、友情,我一样都丢不下,我是个贪心的小女人。”我的泪顺着眼角流下,漫过光滑入月的脸庞,落到他的手背上,晶莹剔透宛如夜明珠。我用舌头轻轻舔去,海水般又苦又涩。
“那你就丢得下我?”太阳满脸的绝望,禁不住攥我的手。我很痛,无论是手上的骨头还是心头的肉。我只能咬紧嘴唇。
“太阳,关于爱情的事,我们都已听的太多。我若跟你走了,到了新地方,除了你,我一无所有,当爱情成为一种牺牲一种包袱的时候,我们连现在的好感都不会再有。我愿意牺牲,可我无法预料牺牲过后的结局。我可以跟你走,可如果,如果我不快乐,你我都会后悔的。”
爱情在离别面前竟如此苍白,不堪一击。太阳在我们的家门口徘徊着不去。他握着拳头那样伤感地看着我的背影渐远,一遍一遍喊着我的名字。我的泪,隔着电脑沾湿衣襟,胸前竟潮湿一片。泪模糊我的眼,让我无法看见他悲伤的脸。此刻我已分不清游戏还是现实。
我活着,而其实我已死了。我不再为自己活着。人这辈子,背负着亲情与道义,因为责任,很多时候我们必须放弃自我。我只为责任而奔波,我依旧去打老鼠,只是,在休息的瞬间斜倚在门框上,拨弄着手镯发怔。我依旧大笑着与朋友们一起喝酒吃肉,只是,我已经将心房锁上,将钥匙丢进阴沟里。
我沉默了。无人的时候我更愿意一个人躲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呆,看耀眼的太阳东升西落。如血的残阳仿佛我如血的心。而时空的另一头,那轮本属于我的太阳,也许正如我般守望着隔界相望的爱人。
我原本是只快乐的笑鸟,每日不知愁滋味的鸣叫。而现在,我消瘦着,看身上脱落下一缕缕彩色的毛。一片羽毛一片相思。凡我走过的路上,羽毛铺成的地毯熠熠生辉。
我不知道日子竟如此难捱与漫长。感情的煎熬染我噬血成性。一有战斗,我义无反顾冲向魔鬼。把自己当成一个战士。我眼看着自己的血一点点下降,追忆着当年有太阳的日子里,他以内力将血液注入我的生命。泪流成河。我以肉体抵抗着魔鬼撕扯我的痛,期待以此痛压制彼痛。死,我并不觉得痛苦,如果死能给我解脱的话。可怕的是死后的重生,在死与生的不断重复中,我的心头结满疤痕,坚硬如盔甲。
一日酒醒之后,我毅然跨过奈何桥,找到孟婆婆,捧出我的宝贝说:“我有太阳水、祝福油和修复油,可我没有灵魂了。求你给我一碗忘情水,让我忘记前尘往事。我的身在老家,心已经飞了。”
孟婆婆无限怜惜地看着我说:“孩子,我可以给你。喝我我的汤,你就忘记一切烦忧。你不再记得你自己爱过活过。你无忧无痛。那个曾经让你魂飞梦萦的人自此不在你心中留有一点痕迹。你是愿意珍藏你曾经拥有过的记忆,还是愿意你的感情一片空白?”“空白。”我坚定地说。太阳,别了,我要把你从我生命中删除,从此我将无爱无恨。
在我吞咽孟婆汤的一刻,我的眼角流出一滴带血的泪。滚落在地上叮当作响。太阳,这是我为你流的最后一滴泪了。
我忘记了前生今世,重新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