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响,一道黑影重重撞上洛阳城郊一处民居的外墙上,扬起的灰土中,桃夭捂着脑袋蹲在墙角,痛得龇牙咧嘴,疾行术太久不用有点掌握不住火候,早知就骑马出来了……
正在这时,又是“轰”一声响,亏得她反应快躲到一旁,不然那墙上突然炸开的砖石土块非把她砸个满头包不可。
这一下可跟她无关,墙上多出来的大洞里透出光来,并伴着严厉的呵斥——“大胆妖孽,还敢反抗!”
她抱着脑袋挪过去往那洞里一瞧,满屋狼藉之中,却见两个黑衫玄甲装束一致的男子,一人手里握着一根铁棍,一人手里拽着一副镣铐,二人对面是个看起来年轻轻的红衣男子,此刻已是伤痕累累,光是站立都很费劲,却仍做出一副不肯就范的模样。
“二位,我并非不肯随你们去,只求你们宽限一天,明日一过,不劳二位动手,我当自上镣铐任凭处置。”红衣男子咬牙道。
“休得胡言!吾等依足规矩,提前一月便告知今日来拿你,天界之令,说了是今日便是今日,莫说晚一日,便是晚一个时辰都不可!”黑衫男子语气冷如寒铁,手中镣铐哗啦作响。
另一人亦是相同口气,举起手中铁棍道:“再不束手就擒,雷神有命,可先斩后奏!”
雷神?
桃夭眼睛一亮,顾不得还发疼的脑袋,赶紧嬉皮笑脸从洞里钻进去:“二位消消气消消气,这大半夜的,墙都打破了,吵醒邻人多不好。”
“大胆!来者何人!”明晃晃的铁棒指向她。
红衣男人见了她,居然大大松了口气,也是这突如其来的松懈,让他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到地上,还挤出一个笑脸来:“你可算来了。”
桃夭上前捉住他下巴左扭右扭查看一番,啧啧道:“你可以啊,能提前给自己约大夫的妖怪没几个,你身上的伤确实都还挺新鲜的。”
“十分新鲜,两位仙官手下一点没留情。”他试着抬手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却发现右胳膊不知所终,袖子下空空荡荡,不禁笑道,“坏了,这下他们要拿镣铐拘我都拘不住了。”
“不知死活,还敢调笑!”
眼见那铁棍就要当头砸下,谁知桃夭居然闪身挡到男子面前,故意伸出双手作求饶状:“两位仙官且慢,这妖怪乃是我的病人,还请卖我个面子,多给我一天时间替他诊治。”
腕上金铃摇摇摆摆,生怕人看不见似的。
铁棍停在半空,两黑衫人面面相觑,先前的威风气焰莫名地少了半截,对桃夭的身份已是心照不宣。
桃夭笑吟吟地摸着自己的铃铛,一脸无辜道:“并非我要阻挠二位办差,实在是与这妖怪有约在先。天界有规矩,我桃都也有规矩,但凡我答应医治的,除非是医不好死了,否则在我治好他之前谁都不能带他走。还请二位成全。”
那执棍者收回武器,面露难色:“此妖物上了雷神黑名册,乃天界缉捕之犯,今日乃将其带归天界受罚之日,若有差池,雷神必会怪责。吾等职位低微,还请桃都贵客莫要为难。”
桃夭嘻嘻一笑:“不为难不为难,这样吧,二位回去就说是我桃夭从中作梗,雷神若要怪罪,便亲自来找我算账吧。”
“这……”两人又面面相觑,虽知桃都是厉害地方,然而却不知一个小姑娘居然厉害到公然挑衅天界雷神,也是罕见的不怕死了。
见二人还在犹豫,桃夭伸手在随身的布囊里摸来摸去,边摸边说:“若两位还不好交代,那不如我帮你们个忙,我这里有腐化血肉的药,替你们上一些,如此雷神见了伤口,必以为你们确实打不过我,也就不会多怪你们了。放心,上药时只有一点点疼而已。”
两人顿时齐齐后退三步,连连摆手:“不必了!既是桃都鬼医,今日之事我们定如实向雷神讲明,后果自负。”言毕,二人唰一下消失于青烟之中。
“可吓死我了!早就听说那桃都的桃夭是个不讲道理的毒货,经常有人在她手里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