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要,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还去参加一个什么可有可无的庆功宴。” 顾北辰一把将韩毅承挥开,冷冷的看着他道,“从你们在婚礼上联合下药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韩毅承,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韩毅承撞上病床,撑着床柱站起身来,脸上一抹不屑的笑意,“北辰,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儿上,我早就带凯丽远走他乡了,根本不可能将她让给你你明白吗!” “那你怎么不带她走,反而把她送到我床上,韩毅承,你好好清醒清醒吧!如果你们今天叫我来就是为这事儿,对不起,我要走了,我的妻子还在庆功宴上等我。”顾北辰出言冷漠,根本没看床上的蒋凯丽一眼。 蒋凯丽酝酿了下情绪,当即痛哭起来,从病床上踉跄着起身,她拉住顾北辰的衣襟,“北辰,你不要怪毅承,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顾北辰见蒋凯丽这般泪眼婆娑的模样,虽不忍心怪她却还是冷冷出口,“如果这个孩子你不想要了的话,尽管继续用愚蠢的借口来欺骗我。我给你个了断可好,嗯?” 将衣襟从蒋凯丽手中扯出来,正要转身从病房里离开,蒋凯丽两眼一闭,堪堪倒在他怀里,顾北辰眉头一皱,接住了她。 张医师开门时见到的正是这一幕,她暗暗感慨,这蒋凯丽还真不愧是影后,演起戏来倒是逼真的很,比真的还真。 敛眸上前,她慌忙道,“先生,您妻子的病情非常严重,这一胎本就难保,可若失了这个孩子,蒋小姐日后便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了,她是拼了命要保护这个孩子。您应该理解她。” 这个谎话编的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医师开始暗自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来,将来若不做医生,她也可以考虑转行演戏去了。 顾北辰抱起蒋凯丽将她放在床上,纠正道,“她不是我妻子。”给蒋凯丽盖好了被子他抬眸看向张医师,“不过,怎么会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张医师如此说,韩毅承也紧张起来,站在一旁拧眉看着张医师。 “她们做明星的,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以为年轻漂亮就是本钱,可是却毁了自个儿的身子。哎,蒋小姐若这一胎不能顺利生产,此后都不可能再做母亲了。”张医师又是一叹,怜惜的看着床上的蒋凯丽。 那张温柔妩媚的脸的确能叫人心动,饶是她是个女人,也觉得我见犹怜,只是这骗人的手段嘛,的确有些为人不齿。 韩毅承上前揪住顾北辰的衣领,“都听到了吧,凯丽为了你受了多少委屈,你还这样对她,顾北辰,你竟然还说出不要孩子的话,你的良心哪儿去了。” 顾北辰一把将韩毅承甩开,坐在病床前拢了拢蒋凯丽散乱着的头发,眸中有几丝无奈。 七年前,何曾想过会有今日,一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毅承上前苦口婆心的劝解,“北辰,我实在不明白,凯丽有哪一点儿比不上夏一诺。你为什么不能对凯丽好一点。上次韩氏秋季的case,夏一诺应该很清楚你想要,可是远东伸手向我要这个case的时候,却是夏一诺亲笔签了字从伦敦传真过来的。这样的女人,拿什么跟凯丽比?” 顾北辰听韩毅承说远东接韩氏的case是夏一诺亲笔签名同意的,眸中的怒气燃烧成烈焰,回头狠戾的看向韩毅承,他伸手指着门口,“韩毅承,滚,马上滚!” 韩毅承抹抹唇边的血丝,大踏步从病房里离去。 张医师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一人去了办公室,今夜为了配合蒋凯丽小姐演戏,她还要值班呢。 刚进办公室不久,护士却从前台小跑着来叫她,“张医师,妇产科送来了个病人,要咱们这儿最好的病房。” 张医师眉头一皱,最好的病房,最近夏秋之交,疾病频发,好些的病房已基本注满,还剩下唯一一间正在蒋凯丽那间病房的里面,靠着走廊尽头。 因为走廊外的医院家属楼正在施工,所以那间病房没人住。 张医师抬头,锁眉看着面前的小护士,“送到走廊尽头那间病房吧,我等会儿就去看。” Linda将一诺扶进病房内将她安置到床上,“夏总,我去叫医生,你先等一会儿!” 夏一诺虚弱的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Linda正要出门去请人,张医师已走了进来,见是Linda慌忙便道,“你瞧瞧,这不是wolf国际的Linda小姐吗!” Linda陪着蒋英来过数次,她自是认识的,自然客气些。 瞟了眼躺在床上的一诺,她这才一惊,这不是远东集团执行总裁,如今的顾家媳妇夏一诺吗。 她在这个病房,她的丈夫就在隔壁,还真是有意思。 上前摸摸一诺烫的厉害的额头,她皱了皱眉,“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这会儿才送来,病人烧坏了可怎么办!” 夏一诺身份何其尊贵她当然是知道的,也不敢怠慢了一分,又看了看舌苔和眼球,她垂眸道,“打点点滴吧,要烧到明天小命儿都得去半条!” 一诺看着她,脸色苍白,动了动嘴唇她喉咙干涩,“不能打点滴,不能伤到孩子。” 张医师温柔一笑,“放心吧,没事儿的,我给你开些不伤胎儿的药。”或许是觉得一诺有些可怜吧,她竟然出言安慰了她。 随即便转身从病房里离去给一诺准备输液要用的加热器,孕妇身体情况特殊,如不将药液适当加热一下对母体产生刺激是不好的。 到办公室后思来想去,张医师仍旧觉得将一诺安排在那个病房实在不妥当。 且不说她是Wolf国际的少奶奶,那间房靠着施工区,本就不安静,实在不适合孕妇。 想了会儿,她安排取药的小护士,“等会儿给刚来的病人换个病房吧,去四楼第三间。” 小护士一脸诧异,四楼第三间是医院妇产科最好的病房,轻易不给任何人住,如今竟让张医师开了金口。 “那病人是你家亲戚吗?”小护士口无遮拦。 张医师一笑,点点她的头,“你呀,什么亲戚朋友的,人家是wolf国际的少奶奶,肚子里怀着的可是wolf未来的继承人,别说住咱们这儿最好的病房,全中国最好的病房人家也住得,快去,又不是不给钱。” 小护士对她笑笑,乖乖巧巧的往一诺的病房而去。 “顾夫人,病房外白天在施工,不够安静,张医师让我给您换到四楼最好的病房里去。咱们先上去吧,然后我给您挂输液瓶。”小护士友好的看着病床上的一诺,并示意Linda上前扶一诺。 蒋凯丽的病房里,张医师给她开了些点滴已经打上了。 顾北辰在床头守着她,她泪眼朦胧的握住顾北辰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北辰,求求你,留下这个孩子,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顾北辰脸色一暗,在伦敦时夏一诺曾经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时他的心里愁肠百结,恨不得受这般苦痛的是自己。 而今这句话,同样的一句话,从蒋凯丽口中说出来,他却只觉得有些冰冷,也有些讽刺。 可方才张医师那般说辞,说蒋凯丽为了保住孩子甚至可以不要性命,又让他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对她有亏欠。 抚抚她的额头,顾北辰柔声开口,“放心养胎吧,别胡思乱想了。”剥夺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力,似乎真的很残忍。 若因为丢了这个孩子而让蒋凯丽终身不育,他会觉得愧疚,而这种对别的女人的愧疚若一直存在在他和一诺的婚姻中,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杀伤性武器。 一诺、Linda和小护士三人一行从病房里开,经过蒋凯丽的病房时,正巧听到她和顾北辰的谈话。 方才韩毅承走时门只是在虚掩着,一诺听得那声音如此熟悉,便微微侧目看了看,果然,那熟悉到骨子里的背影,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一幕,就像当年的伦敦,顾北辰与蒋凯丽相携而行,而她不过是跟在他们身后的观瞻者,看着他们恩爱携手,却无法介入。 眼前一黑,她倒在了Linda怀里,Linda慌忙扶住她,“一诺,一诺你怎么了?” 顾北辰听得Linda的呼声挣开蒋凯丽的手从病房走了出来,见一诺倒在Linda怀里,Linda穿着高跟鞋,支撑起她的重量有些不便。 上前抱起一诺他慌忙将她送进了四楼病房。 病床上,一诺煞白着一张脸,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死去了一样。顾北辰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夏一诺,你知道吗?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当日若你开口向我要韩氏的case,我愿意双手捧着献给你,可你为什么不信我,宁愿在我身后做小动作,就算人在伦敦仍旧不忘为远东谋利益,你太让我失望了。” Wolf不缺钱,韩氏的case只是他拉拢杨书记的手段,如果此路不通他自然还有其它方法,其实杨书记站不站在他这边,并不取决于韩氏的case是不是给了他女儿。 所以当日若是一诺开口要韩氏的case,他是会给她的,杨书记那边,他再找别的门路,可是她都没有问他,也让他错过了在法院安排人的机会,他恨不得掐死她。 顾北辰走后,蒋凯丽立即打电话给韩毅承,电话那头是那个沉郁的男声,“凯丽!” 蒋凯丽尴尬的道,“谢谢你毅承,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谢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帮你了,别说说句谎话,就算你蒋大小姐叫我杀人放火,我不是也得去?”韩氏的case确实是他亲手交给夏一言的,这事却是蒋凯丽嘱咐她做的。 远东前两个月受多方打击,如今业务并不景气,夏一言自然想做出点成绩及时补救。 当时夏一言给身在英国的一诺发去的传真一诺根本没看就签了字,一言做事她还是放心的。 夏一言也根本不知道顾北辰早问韩毅承要了这个案子,要交给杨书记的女儿。 韩毅承与蒋凯丽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所以此事才能水到渠成,亦能让夏一诺与顾北辰夫妻之间产生芥蒂。 他们安排的几乎滴水不漏。 蒋凯丽得意一笑,随即弱弱的道,“那,我不跟你说了毅承,北辰就要回来了。” “好吧,你照顾好自己。”韩毅承苦笑,挂断了电话。 为了她,谎言,春-药,苦肉计,他都用上了,他都已经分不清,到底蒋凯丽是影后,还是他是影帝。 一诺病房里,顾北辰起身看着病床上的女子,回头安排Linda,“劳烦你先在这里看着,晚上我妈可能会忙到很晚,你可以打这两个电话叫人来陪护。” 顾北辰将易小楼和白淑瑶的电话交给了Linda,一诺住院的事情他是不能让夏家知道的,夏茗雪今日还打文化部办公室的电话将他奚落了一番,若再让她知道一诺住院,指不定要怎么大爆发。 那女孩看起来乖巧可人的,发起脾气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Linda接过电话,张了张口要留他却没有留,顾北辰的决定,又谁能够改变呢。 又陪了蒋凯丽一会儿,政法委杨书记打电话叫顾北辰过去,这上天再次赐予他的大好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他起身从病房里大步离去,驱车赶往博雅会所。 蒋凯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狠狠拔掉了手上的针头,起身走向配药间。 见小护士正在配药,她上前拿起其中一个透明的小瓶,紧紧捏在手中。 小护士慌忙制止了她,从她手中将那小瓶夺过,“小姐,这个你可不能碰!” “怎么了?”蒋凯丽笑道。 “这是你右边七号病房的催产药,她就要生了,若是你这月份小的碰到了,可是要流产的。”小护士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是张医师叫她再去给夏一诺加一剂保胎的药。 她应了声从病房内离去,并不时回头安排蒋凯丽,“千万别碰配药车里的药哦。” 蒋凯丽诡异的笑笑,看了眼旁边夏一诺病房的配药小车,声音寒冷如冰却又带着致命的媚劲儿,“好的,我一定不碰。” 那催产药与保胎药的色泽几乎一模一样,小瓶上的标签已经被护士撕掉,看来是准备配药了。 蒋凯丽拿起那瓶药,将七号病房的催产药与一诺病房的保胎药对调之后,小心翼翼往四周看看。 没有人。 她这才幸灾乐祸的离开了配药间…… 病房里,张医师忙前忙后的给一诺做了些检查,之后才离去。Linda有些悲哀的看了看一诺一眼,而后拨通了易小楼和白淑瑶的电话。 今日若不是她给顾北辰打电话,说公司里众人在拿他和夏一诺的感情打赌,恐怕最后他根本不会出现在公司门口,更不会陪着夏一诺去参加庆功宴。 十点钟,易小楼和白淑瑶赶到,Linda对二人道了谢慌忙赶回庆功宴现场去救场子。 易小楼与白淑瑶一左一右坐在病床前等待一诺醒来。 一瓶药水已经快输完,小护士推着配药车前来,正要将药给一诺换上张医师却出现在病房门口道,“夜深了,这一瓶留着明天再挂吧。” 小护士点了点头推着配药车从病房里离去,白淑瑶和易小楼忙起身走到门口小声问张医师,“医生您好,病人怎么睡了这么久?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张医师朝病床上的一诺看了一眼道,“烧应该退了,她最近精神过于紧张,胎儿和母体都有些贫血、缺钙,出院后要注意多保养一下,尽可能不要长时间处于工作状态。” “好的,谢谢您医生!”白淑瑶客气的道谢。 张医师对她点点头从一诺病房里离去,易小楼让白淑瑶在病房里看着,自己出去给一诺买点吃的。 她走后不久一诺便朦朦胧胧的醒来,白淑瑶给她倒了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蒋凯丽在楼下病房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和白淑瑶说,有些伤疤,就算如何贴心也不能揭开给对方看,那样只会让自己更痛。 良久,一诺抬头看着她,“你和一言怎么样了?” 白淑瑶握住一诺的手神秘笑笑,“还好啦。” 买东西回来的易小楼看着这一幕,皱起了眉头,这一言的母亲白珊是白淑瑶的亲姑姑,他俩搞到一起,不是近亲吗! 易小楼提着一罐黄豆排骨汤上前惊诧的道,“淑瑶,近亲结婚会生傻子的,你不怕呀。” 白淑瑶与一诺对望一眼,二人又是神秘一笑,“当然不怕。” 装了碗黄豆排骨汤上前,易小楼温柔一笑,“诺诺乖,姐姐喂你!”她用着哄孩子的口吻。 一诺皱眉,“我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方才医生还说你和孩子都缺钙贫血,这汤是专门补钙养血的,快点喝,别磨蹭。”易小楼不悦,眼神一冷看着一诺,一诺这才乖乖的张了口。 白淑瑶从病床上起身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朦胧的月色,美目中尽是沉如夜色的温柔。 易小楼想起方才她与一诺对视的那个眼神,才觉得二人有秘密瞒着她,慌忙上前发挥女性伟大的八卦精神,眉头一皱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不悦,易小楼点点一诺的鼻子,“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实交代!” 一诺一脸为难,白淑瑶从窗边回身看着被月光笼罩的两人,时间似乎一晃便回到了十岁那年。 她轻声道,“还是让我说吧。”继而温柔的坐在床边垂眸深思道,“白家家大业大,虽是易州乃至全国黑道的龙头老大,慈善也做的不比旁人少。六岁那年,白家来孤儿院挑人带回家去抚养,那天一言和我哥都是跟着去的,他一眼就挑上了我。我当时很懂事的叫了他一声哥哥,爸爸说我聪明伶俐便跟院长说决定领养我。” 她从来没想到,那声哥哥会让她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从一个在孤儿院无人问津的又脏又丑的小孤儿摇身一变成为易州白家人人艳羡的大小姐。 一诺一笑,柔声道,“后来我哥说起过,他是自打那年就喜欢你的,如今你们能走到一起,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