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喊着,黑眸中迸出血红色的恨意。 一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淑瑶,你听话,快点下来啊。你不能死,你是叫我这辈子都不能安生是吗!我曾经把你当做最好的姐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身子在颤抖,眼泪不停的落下来,止都止不住。 白淑瑶将头发上的长纱往身后一抛,“姐妹?呵呵,我也曾把你当做最好的姐妹,如果不是你动了我的男人,我们怎么可能决裂,夏一诺,是你不知足,总是想要抢别人的东西,都是因为你!” 听她如此说,一诺的泪更汹涌了起来,她真的爱抢别人的东西吗?她有吗? 小时候,无论白淑瑶喜欢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让给她,刚买的玩具,漂亮的裙子,只要她喜欢的,她都毫无保留的给予,为什么她却说她爱抢别人的东西。 “我没有,淑瑶我没有!”她大声反驳。 白淑瑶哂笑,“你没有?哈哈,夺走我的北辰,跟你妹妹争雷恩,勾-引杨晓曼的俞俊以,夏一诺,你怎么有脸说你没有!” 一诺坚定的语气渐渐弱了下来,她真的是那样的女人吗?不是,不是的,她不是。 顾北辰抬头看着高台上的白淑瑶,风扬起她一身白纱,她仍旧美丽不俗,只是这一刻的她,美丽中带了些狰狞,双手执枪怨气冲天的模样叫人觉得害怕。 “淑瑶,别闹了,回家吧,一诺说了,过去的事情我们不与你计较,你现在下来跟我们走,我向你保证,就算将来我恢复了记忆,我们仍旧是朋友!”顾北辰对她大声喊道。 白淑瑶笑了,笑的凄厉无比,“朋友?呵呵呵,谁要做你的朋友,既然我不能做你的女人,那别人也休想!” 她狠狠的瞪着台下的顾北辰。 一诺无力的哽咽着,想尽了办法想让她下来,“淑瑶,是你想要的太多了,当年哥哥那么喜欢你,如果不是你心里惦记着北辰,你们早就是一对了。回头吧,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淑瑶,你这样不值得!” 白淑瑶愤恨的回眸,“别跟我提夏一言!” 眸中的恨意更加深了,“我到底欠了你们夏家什么,让你们兄妹俩都来作践我!你以为我没想过嫁给夏一言吗?可是他被杜子琪那个小妖精勾走了,你们夏家的,没一个好东西!” “不,是你迟迟不答应我哥的求婚,是你就连给我哥设计一见风衣都按照北辰的比例来!淑瑶,你从来就没有真心对待过任何人。对我哥是敷衍欺骗,对北辰是强势的抹去他的记忆将他带走,如果你用心去爱,你是可以得到真爱的!” 一诺上前一步,想走到高抬上去,白淑瑶也警觉的上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夏一诺。 “哪里轮到你来教训我!”她愤怒的眯眸,眸中危险之色一闪而过。 顾北辰见这架势慌忙挡在一诺身前,“淑瑶,你先把枪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白淑瑶眉头一锁,看着台下站着的顾北辰,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还是肯用生命来保护着这个女人。 她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汤,以至于五年之后没有了记忆的他仍旧那么维护着她。 手腕轻轻转动,她缓缓用抢指着顾北辰,“你,退后,让她上来!” 顾北辰自然不肯,挡在一诺身前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白淑瑶。 白淑瑶勾唇一笑,残忍犀利,“顾北辰,你觉得我手中的枪没能耐打死两个人是吗?我可是有十九颗子弹!” 多年的姐妹情谊她早就抛到一边了是吗?她当自己是敌人是吗?一诺苦笑,拉开顾北辰厉声吼道,“白淑瑶,你疯了是吗?我大早晨的跑来跟你说这么多,你还是执迷不悟。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想死现在就去死吧,没人管你!” 白淑瑶哂笑,“肯说实话了吧?原形毕露了吧!夏一诺,你别假惺惺来装好人,你心里早就盼着我死了不是吗!整天摆一副菩萨嘴脸给谁看,你以为我会信你?” 到如今她白淑瑶竟然还是这样想她的,一诺觉得有些可笑,轻哼一声道,“是,我残忍我狠毒我冷血无情,我是早就盼着你死了,我恨不得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言毕回身拉着顾北辰径直往教堂大门口走。 身后的白淑瑶对天放了一枪,“夏一诺,你怎么这么幼稚,你以为我叫你来就是为了演一场歇斯底里的戏给你看吗?今天,谁也别想从这个教堂走出去,不怕死的你尽管再迈出一步试试!” 一诺和顾北辰的脚步登时停在当下,顾北辰拥着一诺回身,眯眸看着白淑瑶,“你到底还想怎样?” 白淑瑶勾唇,拿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顾北辰,“你,过来!” “不要,北辰你不能过去,她疯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一诺拉住顾北辰的手,指尖一跳。 顾北辰在一诺额上安慰的一吻,“别怕,这件事终究是要有个解决方法的,此时不解决,还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我不想看你再陷进危机。” 松开一诺的手,顾北辰抬步往白淑瑶走去,高台上他站在她面前,注视她含泪的眼,“嘉嘉,你走的太远了,快点回头吧,我们没有机会了!” 最后一次,劝慰她,最后一次,叫她嘉嘉。 白淑瑶眸中的泪瞬间滑落,扔给顾北辰一支枪,而后用手中的另一支枪抵着脑袋,“沙林,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嘛你跟我走,我不会动夏一诺,我们彼此相安无事。要嘛你开枪打死她,或者我打死自己!” 顾北辰眯眸看着一诺,后又看向白淑瑶,“如果我都不选呢?”他反问她。 白淑瑶一笑,抬起枪指着夏一诺的方向,“那就由我来替你开这一枪!” 顾北辰眉头紧皱,最后终于缓缓抬手,冰冷的看着白淑瑶,“那就要看看是你的快还是我快了!” 冰冷的枪口直指着白淑瑶心脏的位置,白淑瑶从对面看他,此刻才觉得悲伤,她跟着父亲这么多年,岂能不知最要命的位置在哪里。 顾北辰、白东风、白奕西几人自小在一起接受魔鬼训练,到底哪个位置能一击毙命,他比谁都清楚,可如今,他正执枪对着她胸口最致命的位置。 原来,这五年她的苦心,终究是白费了。 眼前一黑,双腿不禁一软,她颓然的倒在地上,用纤长的手狠狠砸向地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顾北辰见她哭的痛彻心扉,便放下手中的枪抬步往她身边走去,想要扶她起来,未曾想他刚走不过几步她却猛地抓过手边的枪支,抬手对一诺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时间过于短暂,根本没机会瞄准,她这发子弹却结结实实的打进了一诺的左肩。 眼前是一片黑暗的永远看不到光的世界,肩上的疼痛叫她没来由的害怕,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只有疼痛是真实的,只有从肩膀上潺潺溢出的鲜血是真实的。 白淑瑶见一击不中,痛哭着大喊,“既然你们不放过我,那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说着便又要开枪,此时的顾北辰早已经扑到她身边,大手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白淑瑶骨头被她握的生疼,指尖使不上力气,便拼了命的挣扎。 两人抢夺间白淑瑶猛地一带力,手中的枪不慎走火,正正打在她早年音去西郊墓地追夏一诺而摔伤过的那条腿上。 疼痛一瞬间袭来,她煞白了脸,重重倒在地上。 顾北辰再顾不得与她争抢,从高阶上一跃而下,飞奔上前将一诺抱进怀里。 她肩头已经被鲜血浸透,身上的薄纱红的刺目,顾北辰紧紧揽着她的肩,她的血从肩头流过他手掌心,也一瞬间流到了他心底。 满目的红里,他头痛的厉害,忽而有渐渐清晰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黑风阵阵的夜,南港码头,枪林弹雨中他不顾生死为她挡下的那一枪。 他还记得当时她心痛的神情,她想上前拉住他的手,他却缓缓倒在地上,血流如泉涌。他记得有个人不停在他耳边唤他的名字,他记得有滚烫的泪落在他脸上,烫心。 他记得鸿鸣山别墅爆炸的那个夜晚,他从国外回来,特意给她带了她喜欢的手帕,可回到家却见她躺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双唇青紫,仿佛死去多时的人一样。 那时,他害怕极了。仿佛他这一生从来就没那么害怕过,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她 而如今,她仍旧像当日一样,静静的躺在他怀里,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吓人,嘴唇上乌青乌青的。 那种失去的痛,如果经历了一次,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忘记。他抱紧她,黑眸眯起,危险之色愈发深浓。 “夏一诺,你不准有事,你敢死我就杀你全家!”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一诺在他怀里虚弱的撑开双眸,“北辰,你想起我来了吗?”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威胁她的,你敢死我就杀你全家。这话虽不中听,可她却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甜蜜的话了。一字一句都像钉子一样,钉在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温暖,却也痛的鲜血淋漓。 顾北辰急切的点头,将她横抱在怀里,“废什么话,我送你去医院!” 一诺摇摇头,染血的手拉住他的衣领,“如果你记得我,就算是即刻就让我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他又凝重的点了点头,“是,我记得,一直没忘。你不要忘了自己还是顾夫人,我警告你,我还没叫你死,谁也没资格要你的命!” 他抱着她大步往外走,身后的白淑瑶又叫住了他,“你们不能走!” 顾北辰回眸,黑眸中的寒气似乎一瞬间将整个城南教堂彻底冰冻,“白淑瑶,你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我不要你的命是嫌脏了手,你若再纠缠不清,我手里的枪也不长眼睛!” 他腾出右手扣动扳机,无比精准的击中白淑瑶落在地上的那支枪,那枪砰地一声爆裂开来,燃起半尺高的火苗,在身后噼里啪啦的烧着。 五年没进中院了,没想到再次进来竟然是一诺躺在手术台上,顾北辰双手撑着窗口,天阴沉了起来,风从窗户猛烈的灌入,吹的他通体寒凉。 他眯眸看着中院里长高了不少的松树,心中五味陈杂。这五年里,她是怎么过的?伤心过痛苦过绝望过吗?他几乎可以想象她整日以泪洗面的模样。 她瞎了,什么都看不见,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一定特别害怕吧。 双拳紧握,并不长的指甲却将手心掐出了血,他无法原谅自己,五年的时间,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空白,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此,眼眶泛酸,红的厉害,他转身往楼下走去。 手术室外太过窒息,他受不了了,他再也不能接受什么不好的消息。 她已经遍体鳞伤,不是说物极必反嘛?不是说否极泰来吗?为什么夏一诺走了那么多年的衰运,到现在流血受伤的还是她。 他高大的身躯倚在一株松树旁,静静盯着六楼手术室的窗口动也不动。 其间,谷建勋谷修睿来了,顾中和来了,蒋英顾岩来了,夏苍峰白珊来了,雷恩夏茗雪来了,俞俊以卓越杨晓曼来了,顾北星章子迟来了。 那么多人爱她,她却用自己的青春,一直等着一个不知何时回来,会不会回来的他。想到此顾北辰胸中闷痛,一滴泪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滴落。 他皱眉,用指腹擦去眼角的泪痕,大踏步往手术室而去。 夏一诺醒来是在第二天夜里,顾北辰单手撑着脑袋一直靠在床边守着她,他看起来是累极了,半眯着眼,困顿的不得了却不敢睡着。 顾念辰在套房里面的小卧室睡着了,台灯开着,泛着微微的光。 这两天他一直哭的死去活来的要妈妈,张妈无法,只得将他带到医院,顾北辰一心在一诺身上,哪有时间照顾他,好在她乖巧,自己洗完澡之后静静的回房便睡了,一点儿也不让人操心。 肩膀疼的一丝一毫都动不了,一诺身体动了动,左肩的疼痛便一瞬间袭遍全身,她闷哼了一声,靠在那里的顾北辰警醒的抖了一下,忙睁开眼睛把暖灯往她伤口的位置挪了挪。 一诺本能的拉住他的手,“热!” “你想这条手臂残废是吗!”典型的顾北辰式语气,连关心的话说出来都这么残忍。 一诺撇撇嘴,“真的很热啊!” 他并没有把暖灯挪走,而是整个人一翻身躺在她右侧,轻手轻脚的抱住了她。 往常都是她睡在右边,换他睡在右边真的很不舒服,可是她左肩刚做了手术,子弹打的很深,穿透了肩膀,处理完伤口后医生们就震住了。 手术室的灯转绿之后医生护士门满头是汗的走了出来,当时他就靠在窗台上,脚步像被定住了一样,根本不敢上前去。 他是不晕血的,可是看到那些染血的手套他几乎没吐出来,心里是刀割一样的痛。 到底是谷修睿沉稳,上前问主治医师一诺怎么样了,医生说伤的很重,周围的骨头都震裂了。手术之后要一直用暖灯烤着,如果之后恢复的好没造成伤残,那是万幸。 若恢复的不好,留下病根儿的话,以后阴雨天都会疼的厉害。再有甚者,如果这些天没照顾好她,发烧了感染的话,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想起这些话他还有些后怕,医院里虽不热却有些闷,顾北辰却连空调都不敢开,生怕出了一点儿意外。 他躺在床上,抱着她纤细的腰,一诺也不动弹,过了许久他伸手去捏她的脸蛋,这才发现她哭了,脸上都是泪水。 慌忙侧过身子小心翼翼的吻去她的泪水,他尽量压低了声音问她,“傻瓜,你这是怎么了?我这不都回来了吗,我是顾北辰,是你的顾北辰啊!” 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她,声音好听的不得了。 一别五年,太久了,而今想想那些生命中没有彼此的日子,顾北辰心中还是疼的厉害。 他恨不能就此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这样便再也不用分开。 一诺在黑暗里摸索着抚上他的脸,“是我的北辰吗?不再离开了吗?会陪我一生吗?” 他凝重的点头,深深吻住她因手术而干裂的唇,“我是你的,不离开了,陪你一辈子!” 嘴唇上干裂的痕迹被他吻的溢出了血,他珍视的伸出舌头舔去那些腥甜的液体,紧紧拥着她,“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保证,会用一生来爱你!” 一诺本想跟他聊天呢,奈何这样煽情的话,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得将哽咽声都吞回去,深深嗅着他的味道。 她的顾北辰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一生只爱她一个人,再也不会离开了。纵使左肩上的痛一丝一丝在骨头缝儿里蔓延,她心中仍旧忍不住雀跃。 她几乎想跳起来,想向全世界宣布,她的北辰回来了。 顾北辰这两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吃不喝不睡,连身上的衣服也还是那天他们去城南教堂时的那套。 扳过她的脑袋让她离自己远一些,顾北辰轻笑道,“别离我这么近,衣服都没换,味儿了!” 一诺努努嘴,这种时候,他倒想起来自己洁癖的事情了。 “我不,我就要靠着你!”她不听话,更是将脑袋靠近了几分,顾北辰无法,只得由着她。 谁让人家现在是病号呢,谁让人家这会儿身子金贵呢。 过了一会儿一诺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声道,“北辰,你陪我聊天吧!” 一觉睡了两天,这会儿头酸胀酸胀的,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他没反应,静静的躺着,手还保持着抱紧她的姿势,呼吸平稳均匀。 一诺心疼的往他怀里躲了躲,她怎么忘了,她睡了两天他可是一秒也没睡,先前wolf的几个和作案他已经好多个夜晚都没有好眠了,这又折腾了两天,不累才怪。 思及此一诺便躲在他怀里,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和沉稳有力的心跳,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不是没有这样睡在一起过,可直到今日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