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窗外夜色四合,空气湿冷,林半夏却觉得心底有一处向阳花开放。
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这时陆阶也开了口。
“你…”
“我…”
两人对视着笑了笑,突然一道开门声,是陆老太太出来喝水,看见两人离得很近在说话,又拍了拍额头,梦游般转身回到房间。
林半夏首先移开眼,轻声道谢。
掩上房门,林半夏靠在门后,手背搭在额头上,看着手里的袋子好久。
今晚铺天盖地的月光殉了情,风汇聚了一片云,挡住了月亮,天地也关上灯。
一夜浅眠,才凌晨五点,半夏望着天花板,已经毫无睡意。
下床穿鞋,百无聊赖地推开窗子,外面安然静谧,带着清晨特有的寒凉和清冽,林半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此时天光晦暗,大路小路上很少有人走动,偶尔有家狗匆匆掠过田野,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泡了杯速溶咖啡,靠在窗边慢慢饮酌,借以清醒早起的混沌。
不宽的马路上,出现一个身影,身姿挺拔,看方向是向山里走。
林半夏放下了杯子,视线追随着那道背影。
是陆阶。
手里拿着一个深色袋子,看不清里面装了些什么。
这么早陆阶要去哪?
好奇心驱使着她,心底像有猫抓,想再多无用,决心一下,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这里的山不高,只有几棵枝干粗重的大树,大多是修长繁茂的竹子,半山腰则大多数是土葬的坟包。
林半夏一路拍照,定格住在这个清晨的一刻时光,路上没有再看到陆阶的身影。
想拍一张村子全景的照片,继续沿着山路往上走,眼睛透过摄像头观察整个天地。
突然,一副图像闯进了画面里。
铜色的火盆里,黄色的纸钱剧烈燃烧,火苗暗红,扬起的灰屑落到陆阶白色的皮肤和黑色的卫衣上。
他坐在一块墓碑旁边面无表情,只有时而微颤的睫毛,证明他是除半夏以外,这里唯二的活人。
慈母徐宛因之墓
这块墓是陆阶为他母亲立的,看碑上的年份,当时陆阶才十几岁。
林半夏脚步停滞,默默放下了手机,站在原地不语。
风带过两人的呼吸,安静的山坡只有火舌舔舐纸钱的声音。
“傻站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