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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2页)

《天使望故乡》 第一节(2)

奥利弗走进商店,向一个满脸大胡子、手里拿着木槌的人要活干,这样他便成了石匠的学徒。在那个尘土飞扬的小院子里,他一干就是5年。当他学徒期满,成为一名石匠的时候,他也长大成人了。

他从来没有学会雕一个天使的头像,但雕鸽子、小羊,还有死神那交织在一起的双手,他都能雕得完美无缺。他还会雕出精美漂亮的文字来,可就是雕不出天使来。几年的时间就这样荒废过去了:在巴尔的摩胡乱地生活,既干了活,也醉过酒,还到戏院去看过布斯和塞尔维尼的戏。他一看这种戏就会激动不已,散戏后他会在街上迈起大步,双手飞舞,高声背诵那些振人心扉的台词。在人生的道路上,这不过是盲目的模仿,是在画饼充饥。我们在无言的记忆中追寻着那被遗忘了的语言,那消失了的、通向天堂的小路,那一方石头,那一片树叶,那一扇门,可它们在哪儿呢?何时才能找到呢?

他从来没有找到。他就在这块大地上游荡,后来就到了战后重建的南方。这时他已是一个身高6英尺4英寸的汉子了。他有一双冷峻的眼睛,高耸的鼻梁,常会说出一串用词考究的骂人的话,那是他那个阶级的人的典型语言,听了令人发笑,他自己却一脸严肃,只是薄薄的嘴角边挂着一丝不自然的微笑。

美国的中南部有一个州,首府叫西尼,是个小城市。他就在这儿开了个小店。那时,当地的人们尚未从战争的失败和敌意中恢复过来,他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陪着小心,勤勤恳恳地过日子。终于,他的名声立起来了,开始被人们接纳,他得以娶了一个大他10岁的老处女。那女人因害痨病瘦得一把干柴似的,不过她有点积蓄,专等着结婚用的。不到一年半,他发酒疯的老毛病又犯了,就在他脚蹬在小酒馆的台子上过瘾的时候,他的生意也彻底垮了。他的老婆辛西亚,一天晚上突然吐血死亡。邻居们都说,辛西亚的死完全是他的庸碌无能造成的。

这下一切又都完了——辛西亚,小店铺,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名声,还有那天使的头像……全完了。黑夜里,他走在大街上,用他特有的华丽辞藻大声诅咒那些“南方叛匪”们,诅咒他们的懒惰。由于害怕和痛心自己的损失,加上内心的懊悔,他在邻人们责备的目光中一天天地消瘦下来。人们说这是他老婆辛西亚身上的病魔在向他施行报复呢。

他才30出头,看上去却要老得多。脸色又黄又瘪,蜡黄的刀背似的鼻子长得像个鹰嘴,下巴上无可奈何地拖着棕色的胡子。

他无节制地酗酒,身体很快就被拖垮了,瘦得如同一截木棍,还成天咳嗽。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小城里,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辛西亚,不由得一种恐惧涌上心头:自己一定也是得了肺病,活不长了。

于是,又一次的孤独和失落。在这个世界上,他既没找到自己立足的地方,也没留下任何业绩,地球却在脚下一天天缩小。奥利弗又开始了他的漫游。他朝着西方的崇山峻岭走去,心想那儿的人不会知道他的臭名,也许在那里他能够安静地重新开始他的生活,身体也会慢慢好起来。

这个瘦削男人的双眼又一次黯然失神,就像他青年时代漫游时的眼神一样。

10月的一天,细雨霏霏,天气阴沉沉的,奥利弗乘着火车,一路向西,穿越这个地域辽阔的州。他皱着眉头向窗外望去,大片未开垦的土地横在眼前,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家农户,零星的几小片农田散落在无边的荒野里。他的心冷了下来,灌了铅样的沉重,脑子里回忆起宾夕法尼亚那丰满的谷仓,那成熟得弯了腰的谷穗,那里丰衣足食的生活,勤劳整洁的人民。他又回忆起自己当时是怎样开始寻求生活的真谛,一心要在生活中谋得一席之地的。可结果呢?就这么在惶惑中瞎冲瞎撞地过来了。热血沸腾的青春年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给消耗了。上帝啊,他想,我已经老了,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

《天使望故乡》 第一节(3)

过去的日子像恐怖电影似的在脑子里一一映过。忽然,他发现,他的一生是由一连串的事件给连起来的:一个叛军狂热地唱着战歌;公路上传来的尖厉的号角声;军队行进中的马蹄哒哒声;尘土飞扬的石匠铺里,天使苍白的脸上挂着的傻笑;还有*人从身边走过时屁股一翘一扭的样子。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舍掉那些温暖而丰富多彩的生活,跑到这个不毛之地来了。他凝神望着窗外,望着荒芜的土地,光秃秃的连绵的彼得蒙高地,望着泥泞的红土路,望着沿路车站上脏乎乎、傻兮兮、直喘粗气的人们——一个细瘦的农夫勉强从牲口群中冒出他尖瘦的身影,懒洋洋的黑人,缺了牙的乡巴佬,抱着脏孩子的脸色蜡黄的女人——命运啊,就这么奇怪。他不由得一阵恐慌,年轻时怎么就从清洁勤俭的荷兰人身边跑到这个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破地方来了呢?

火车“哐当哐当”地在臭烘烘的土地上辗过。细雨仍旧不慌不忙地下着。一个列车员工带着一股冷风走进肮脏的车厢,把煤桶里的煤倒进车厢一头的一个大炉子里。几个乡巴佬面对面坐着,忽然傻乎乎地大笑起来。“嗑拉拉”、“嗑拉拉”的车轮声中传来凄惨惨的铃声。火车在山脚旁一个城乡接合部的小站上令人心烦地停了许久,然后又继续穿过广袤起伏的土地向前蠕动。

黄昏时,透过雾蒙蒙的阴雨可以看到巨大的山脉了。山边小屋里,可以看到微弱闪烁的点点灯火。火车正小心地驶过盘绕山涧的高架桥。往远处看过去,山上,山下,小溪边,坡地旁,点缀着座座小屋,飘出朵朵炊烟。火车喘着粗气,老牛拉破车般沿着挖开了的红土路艰难地爬行。天黑时分,奥利弗在铁路尽头一个叫老栅的小镇下了车。群山中的最后一座山峰就高耸在他的头顶。他离开毫无生气的小站,眼睛凝望远处点着昏黄油灯的小铺子时,只觉得自己像一头野兽,正爬进群山之中去等死。

第二天一早,他搭上一辆马车继续赶路。他的目的地是一个叫阿特蒙的小镇。小镇离群山有24英里。随着几匹马吃力地走着山路,奥利弗的情绪也提起来了一点。正是金秋十月,秋高气爽,微风习习。山上的空气爽快清朗,近在身旁的山峰直冲云天。这地方那么广大宽厚,亮丽清爽,又那么荒草丛生,一贫如洗。这儿的树木,枯老却又挺拔,几乎不长叶子。天空中布满滚动的白云,一层厚厚的云雾缓缓地罩住了远处的一座山峰。

脚下,一条小溪在山石上蹦跳着,翻起细碎的白沫。从这里可以看到,山下星星点点的小人儿正挖沟修渠,把山溪引下山,让它向阿特蒙流去。潺潺流水泛着细沫,欢唱着在水雾中奔出峡谷,然后就缓缓地向着阿特蒙所在的高原流泻而去。

在这连绵不断,亘古屹立的群山中,他发现了一座有着四千人口,却地域广阔的山城。

终于看到一片新天地了,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阿特蒙是革命战争结束不久兴建的一座小城。从田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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