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如果下下来,那么沙滩上的足迹就要被抹除的一干二净了,自己就再也无法找到曹若蓉了,想到这里,贺旗加快了脚步,顺着脚印疾奔起来,没过多久,一滴,两滴,三滴,点点滴滴的雨点打到贺旗的脸上,这雨,终究是来了,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暴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海风在雷电的伴随下呼啸而至,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贺旗心中大急,也不管豆大的雨点打的他生疼,低着头,凭借着偶尔几道闪电的光芒,发足狂奔起来,倾盆的大雨合着海风,将沙滩冲的厉害,巨大的脚印不过是数十分钟的功夫就被洗刷的干净,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贺旗心中大恼,奔入浪中,对着天空吼叫起来。
发泄完心中的愤恨,贺旗也被大雨浇的清醒多了,暗想依照足迹的走向,应该是一路沿着沙滩前去的,此刻虽然足迹尽数被雨水洗了个干净,但是如果自己继续前行的话,必定不会失望,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可能了,与其坐在地上干等,不如马上行动,想到这,贺旗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继续沿着沙滩走了起来。
风,越来越大,雨,愈加稠密,海滩在这天地的力量之下,变得一片狼籍,不时有巨浪随着海风冲上岸来,留下满地的海洋生物,贺旗走的极累,肚中也是极饿,于是捡了若干贝类螃蟹,一路边走边吃,初入口中,并不觉得什么,饿了许久,只是觉得鲜美,走了半途,也吃了个果腹,这时又一个巨浪扑天盖地的对着贺旗打将来过来,贺旗急退了几步,躲了过去,再回神往那巨浪打来的地方看去,一个人躺在了水中,一身亮金袈裟,不是大和尚释永金又是哪个?
人生有四喜,讲的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有喜必有辈,四悲却也搞笑,分别是:久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隔壁!金榜提名时,重名!贺旗在这险境之中,能够遇到老熟人,端的高兴,不过又应了四悲,这熟人乃是贺旗极为不对付的释永金,贺旗一时间被这个从海里冲出来的和尚搞的哭笑不得。
贺旗转念一想,现在总是用人之际,这个大和尚武艺娴熟,又是释教中数十年里一等一的人物,总该有点特别的本事,如今老天将他送来,也算是上天眷顾,天赐帮手,带去救曹若蓉,他这副身板,总比自己强,哪怕让释永金先上,自己再来个声东击西将曹若蓉救出来也是不错的,是以贺旗将释永金从水中拖上了沙滩,试着将他弄醒。
第六十二章 童子尿
这大和尚在水中待了许久,身上虽然多有肿胀,但是贺旗伸手探去,却发现他脉搏和鼻息尚在,竟没淹死,命也是大的很,想想出发之时,自己看遍众人,断言只有释永金和曹若蓉可活过那日,如今细细算来,竟是分毫不差,宋老先生有自己这么一个弟子,也可以安息了。
贺旗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起,将释永金俯卧于屈起的大腿上,对着释永金的背部就是一阵猛捶,释永金咳咳几声,突出了几口海水,脑袋一歪,又没了动静,任贺旗如何拍打,再也没有一口海水吐出来,按理来说,将海水吐出之后,溺水之人基本就没事了,不过是三五分钟就能活转过来,这大和尚如今虽然鼻息尚存,却仍像死猪一般,动也不动,端是奇怪。
贺旗弄了半天,却毫无效果,暗想这家伙不是被吓的掉了魂了吧,释永金和两个护卫跑的极快,去的又是机场的方向,机场距海边还有一段距离,释永金能从海里被冲上来,说明当时自己和曹若蓉看到的飞机里就有大和尚一个,飞机燃油不多,二人看到的时候就差点撞山机毁,不过是仗着机师的本事才绕山而过,之后二人从山顶也并没有找到飞机在密林之中迫降或者坠毁燃烧的踪迹,原来是飞机硬是靠着滑翔冲进了海中,之后的事情,八成就是释永金从坠机之中幸免于难,被海水浸泡了很久,乏力溺水,最后被自己就起。这释永金一定是在坠机的时候吓破了胆子,以至于如今虽有鼻息,但无法清醒,失魂落魄就是这番模样,我促狭的猜测着。
贺旗拍拍释永金的脸,又站起身来狠狠踹了他几脚,肉嘟嘟的身子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来是真的失魂了,平日里把贺旗放在京城,这种失魂他有一百种办法,如今贺旗两手空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贺旗站起来看看左右无人,解下裤带,掏出了那话儿,对着释永金的嘴巴尿了起来。《本草》有言:“尿,从尸从水,会意也。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隐语也。”说的就是童子尿的神效,但凡有失魂落魄,茫然无从之人,取童子尿,掐头去尾,留中段引用,三日保治。如今没有这么多讲究,又是熟人,于是贺旗猥亵的觉得不应该缺斤短两,治病救人自然要尽心尽力,那童子尿,自然是打算全部奉上了。
只是一段尚未奉送完毕,那释永金已经醒了,眼睛“唰”的一下,大的吓人,贺旗犹自笑嘻嘻的冲着他尿,这一下子可吓坏了贺旗,慌忙收将了起来那话儿,然后再来看释永金,释永金见贺旗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又使劲吸了几口气,脸上尽是怪异之色,张张嘴,伸出舌头又舔了舔,这才吼叫了起来:“败类,你敢如此作弄于我!”
贺旗见释永金又骂人,笑呵呵的说:“大和尚,你见了我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戒,回到你那白马寺中,岂不是要面壁到死?”
“你这顽劣子,如此辱我,我释永金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释永金恼怒异常,声音竟大了许多。
贺旗听他言辞不善,本要出言讥讽,但是这关键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解释道:“大和尚,我救你一命,你怎的不知好歹,好心当成驴肝肺,如果不是我将你从海里救起,又一泡童子尿将你的魂魄勾了回来,你早就死在这苍茫大海之中了,又哪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释永金当初的确是随着飞机坠入了海中,贺旗见到他的时候气息微弱,虽然不曾死去,但是任由海水在肺中寄存,总是逃不出个死,虽然是海浪将他打了上来,但如果贺旗不将他拖出来,总还是会被海浪卷下去的,如今贺旗说自己从海中将他救起,也不算欺骗了他。
释永金听贺旗说完,已经相信了一半,将信将疑的说:“你当真不是故意羞辱于我?”
贺旗哈哈一笑,说:“大和尚,我乃京师大学堂第一玄学士,山,医,命,相,卜无一不精,若不是我懂得医术,知道你这失魂用童子尿可救得,又哪里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们学玄之人,叫这童子尿轮回酒、还元汤,说的就是这神效。”
童子尿的概念,在大明盛行已久,民间也多有老头老太寻那童子尿来喝,为的就是延年益寿,释永金虽然是和尚,这个事情他应该也知道。
释永金坐在地上,低头想了一会,说:“贫僧错怪你了,是贫僧之过,回到白马寺后自当面壁一年。”
贺旗听了他这番话,又好笑又好气,好笑的是释永金虽然是个和尚,认错却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