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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陈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知“哼”得谁。迈开长腿,继续前行。走到话务连门口,也没见他有停下的意思。吕师就故意问他:“你不是要到话务连看看吗?”陈昆哪儿还有这种心情了,摆了摆手,不但自己不去话务连了,也不再拖着吕师去参加常委会了。他头也不回地说:“下次吧,不次再说。”就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朝办公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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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16(1)

吕师一进连队大门,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这幢住着将近200号女兵的“闺楼”里,在上午11点前,一年365天永远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补觉休息。对这样一个常年担负着战备值勤的连队来说,前夜和后夜两个大夜班,永远是无法回避的劳累。

吕师在话务连呆了8年,值了8年的前夜和后夜。在老兵复退、新兵又没有补上来的时候,两天一个夜班地连轴转,值得她脸色都是青的。前夜班还好说一些,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后夜。半夜三更一点钟左右,总有一个幽灵一般值前夜的人,跑下来挨个捅醒值后夜的人。春、夏、秋这三个季节还好说些,冬天就太难熬了。身子刚刚睡暖和了,就有人来捅你了,那个时候,你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刚当兵时,年纪又小,又贪睡,是别人叫醒也困难,叫醒别人也困难。有一次,吕师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兵起来值后夜,足足叫了她有十几分钟,你捅她一下,她就往里缩一下,越捅她就越缩,一直缩到墙上没地缩了,她才闭着眼坐了起来。新兵一般睡在上铺,你刚捅她时,还可以站在地上捅她,等把她捅到墙边上了,你够不着她,捅不到她了,只好爬到床上踩着另一个正睡着的老兵床边去捅她。往往是睡下铺的老兵都醒了,睡上铺的新兵还醒不过来。碰上那脾气好的老兵也就罢了,她翻个身再睡她的,万一碰上那脾气大的,尤其是班长一级的老兵,她不睁眼都能把你训得腿直抖。好不容易把那新兵捅得坐了起来,你刚轻轻地跳下床去,她那里“咚”的一声又倒下了。没法,你只好撩开大衣下摆再爬上去继续捅她,直到把她捅得眼里有神了,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才能放过她。还有一次,吕师她们分队一个老兵叫后夜,叫了半天,到食堂吃夜餐才发现,漏了一个人。一问是叫过了,那睡不够的新兵坐起来又睡着了,就那么坐着又睡了一觉。第二天分队长不去批睡过头的新兵,反而把叫后夜的老兵给训了一顿。训完了又面授机宜:“你不能光看她坐起来了就万事大吉了,你要等着她穿衣服了,甚至要看她下床了,才行呢!”那老兵正窝了一肚子的火,可钻到空子了,马上借机犟嘴:“分队长,照你这么个叫法,那叫一个后夜,还不得叫到明天早晨啊!”

吕师推开自己临时的房间,屋子里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得看哪哪爽。吕师摘下大檐帽,按规定摆放到叠成豆腐块一样四方整齐的军被上。她上午想跟指导员好好聊聊,出门一看,见隔壁指导员的房门紧闭着,像是在补觉。到文书屋里一问,果然,指导员昨天带值的大前夜,两点多才吃完夜餐回来。吕师本想再找连长聊聊,刚一转身,就想起连长去参加团里的连长集训了。她站在静静的走廊里想了想,就一个人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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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16(2)

在楼梯上,迎面碰上一个正下楼的女兵,一看,是个列兵。梳着齐耳短发的小列兵,一见到总站的吕主任,羞涩地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四环素牙。吕师一见这一口的四环素牙,马上亲切得不得了。她在连里当班长、分队长、指导员那8年间,有多少个长着四环素牙的女兵在她手下呆过呀。这些年,也许是生活水平提高了,也许是医疗水平健全了,反正四环素牙是越来越少了。猛地一见这个长着四环素牙的小女兵,吕师心里不光有亲切的感觉,甚至还有了几分温暖。她想起刚才饭桌上赵团长关于老家打麦场的说法,心里愈发地有认同感了。

上了三楼,穿过空旷的俱乐部,径直走到荣誉室的门前,一推,门竟然给锁了。上个星期刚来时,她在指导员刘敏的陪同下,参观了新建不久的连队荣誉室,看到了几张自己的黑白老照片。当时因为有指导员在一旁寸步不离地陪着,再加上又有口无遮拦的边锋,她没好意思仔细看。今天上午想趁着这难得的清静和机会,一个人好好欣赏一下自己年轻时的丰采,想不到却碰上了铁将军。她有些扫兴,又有些恼火:荣誉室还锁什么门?难道还担心战士们多看几眼吗?

正扫着兴,听到走廊那头有笑声传来,间或还有“咚咚”地蹦跳声。她觉得纳闷,心想谁会在这种时候,这么不懂规矩地吵闹呢?

循着笑闹声,走到了尽头。这里原来是个洗漱的大水房,后来因为把东边的水房装上了太阳能热水器扩建了,这个水房就拆掉不用了。连里打算在这里搞一个健身房,花不了几个钱的木牌子都性急地挂上了,老鼠却迟迟拖不来那大头。那3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里,至今还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本来老鼠们似乎都拖着大头上路了,让指导员刘敏义正词严地又给“辞”掉了。

走到门口,听到里边起码有三个声音在议论健身器械的事。

一个说:“要不是指导员多事,咱们现在哪会在这儿画饼充饥!”

另一个赞同说:“就是,指导员就会瞎正经!又不是去三陪,陪着吃顿饭喝点酒至于的吗!”

还有一个也没异议,甚至更甚:“再说了,三陪怕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付出,哪来的收获!”

一个说:“你说的倒轻松,让你去三陪你三陪呀?”

那一个说:“那要看陪什么了,如果只是陪吃、陪喝、陪唱歌,也没什么吧?”

另一个说:“想的好事!如果有这种好事,全世界的美女都去三陪了!三陪的重头戏是陪睡,你敢吗?”

那两个赶忙异口同声地说:“不敢!打死我们也不敢!”说完,叽叽嘎嘎地笑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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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装女人 16(3)

吕主任站在门外心里很不是滋味,真的不是滋味。她一时不知是世道变了,还是人变了;是变得聪明了,还是变得愚昧了;是一种前进,还是一种倒退。总之,这种变化让站在门外的吕师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撇开这些不说,她还在心里替指导员刘敏感到悲哀:也不知她这样处心积虑的坚守,会有怎样一种结果?“水清则无鱼”。是啊,古人们看得多么透彻啊!在这样清澈的真理面前,我们这些现代人倒无话可说了。水清了,鱼跑了;鱼来了,水又浊了。这是一种多么难为人、又考验人的悖论啊。我们人类什么时候才能搞明白自己:到底需要的是水清呢,还是鱼多?

吕师有些沉重、又有些好奇地进了健身房,因为她实在是太想见识见识这三个信口开河的女兵了。如果不是亲眼验证,她很难相信刚才那些话会是出自这个连队的女兵之口。她突然间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些女兵很陌生,她不认识她们。她不光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了,她还不知该怎么称呼她们了。甚至,她都有点不认识这个连队了。而这个她奉献了青春年华的连队,在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温暖、多么的圣洁啊!自从她母亲1968年那么悲惨地死去,她年幼的心灵就被冰凌封冻上了。是这个年轻充满了朝气的连队,焐化了她心里的冰凌,温暖了她的心。使她难得地既没有仇恨,也没有颓废,依然善良,也依然开朗。她一直把这里称作娘家,那绝不是随口说说,也绝不是当了首长在作秀。她对这个连队的感情,也只能用“娘家”来定位。而此时此刻,这个娘家变得有些陌生,而这些娘家的亲人们,也变得有些陌生,你叫她心里怎么能好受呢?

吕师走进空空如也的健身房,见三个女兵果真正用彩色粉笔在水泥地板上“画饼充饥”,水泥地板上被她们用出板报的木尺子间隔出了一个个五颜六色的长方形的空格子。格子里用漂亮的仿宋体分别写上了健身器械的名称:美体机、美腹机、跑步机、健身车……

吕师问:“你们这是干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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