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尽管先去吧,今晚初宇来当值就好。”
“那就多谢了。”梅老翰林朝凌初瑜作揖,万分感谢,然后急匆匆的出门而去。
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竟让梅老翰林如此焦虑?不解。
北方凌汛
(上)
凌初瑜继续在昏暗的烛光继续研究她最近迷上的古代棋谱,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研究出古代现代围棋合二为一的绝妙手法,那样的棋路才是必赢无疑。隐隐中,她竟有想要有超过秋沉落的好胜心理。
古文对她来说并没有障碍,所以她能够陷入古文言的书库中寻书研究。
《棋经十三篇》上说,三百六十,以象周天之数,分而为四,以象四时,隅各九十路,以象其日,外周七二路,以象其候,白黑相半,以法阴阳……把围棋和玄学联系在了一起。
凌初瑜拿起右手的《玄玄棋经》,其文又有言曰,“盖以动静方圆之妙,纵横错综之微,直与河图洛书之数同一机也。非通玄之士不足论乎此。”
从群经之首、大道之源的《易经》,到老子的《道德经》,进而发展到《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等,凌初瑜的脑海中棋路纵横,攻守转化,弃子翻腾,她不断的来回思索着。
棋行飘渺如太极,攻守兼备,这些在脑海中狂奔的思绪似乎有些共通之处,但是凌初瑜一时间还是把握不了其中的奥秘所在,所以还理不出头绪。
头痛。
抬头望望空荡荡的厅院。厅外两个值班的小太监正低头打着瞌睡,睡得好不香甜。
唉,微微叹息。
如果这时候有个人出来跟自己下一盘就好,理论联系实践,说不定就领悟出来了。
没办法,凌初瑜自己一个人摆开棋局,用自己的左手跟右手下……
“你这是在下什么棋?”不知何时,一个身着明黄色衣袍的少年人站在凌初瑜身后。
一听这冷然的音调,凌初瑜内心打了个寒颤。她记忆力极好,很多东西看一遍就记住,人的声音也是一样,如今的她早已认出来站在自己身旁的正是当今的万岁爷——李君然。
“微臣叩见皇上,微臣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顿时恭恭敬敬。
“嗯。”冷情的少年天子冷冷地打量着此刻毕恭毕敬的凌初瑜。
烛光下的秋状元面容清俊,一双晶亮的瞳眸更是黑白分明,明若秋水,细腻肌肤白如霜雪,怪不得连皇后都会嫉妒,刻意在枕边诽谤。此刻的他看来更是丰神如玉、风采潇洒,竟是比酒楼里相遇的那一次还要清灵俊秀许多,走近一点,他周身似乎散发出一股亲切迷醉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皇帝看她看到痴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凌初瑜嘴角微勾,心中不知道是该哭该是该笑。
“不知皇上深夜到此所为何事?”凌初瑜故意打断他的沉思。
“梅老爱卿不在?”少年天子干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身从容地坐在首座的位置,已然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皇帝相。
“回皇上,今夜本是梅翰林当值,但是老恩师他家中有事,所以微臣就帮他替班,不过前厅有几位待诏先生,如果皇上需要……”
“不必。”李君然靠在椅背上,神情间有些疲惫,他指着紫檀木桌上梅老翰林喝过的滴雨露问道,“这是什么?”
顺便亲自拿到鼻翼闻了几下,微微抿唇道,“味道不错,倒是从未闻过。”
“回皇上,这是微臣家乡喝惯的一种茶,梅恩师无意中喝到,说是味道不错,所以微臣便有了孝敬恩师的机会。”
“这么说,这茶是你泡的?”
“是。”
“看来我们大殃朝的状元爷还真的是无所不知无所不通。既然给梅老爱卿泡茶是孝敬,那朕这天子恩师也给你个机会。”不知为何,他竟然为了她孝敬梅儒林而没有孝敬自己而有点气恼。是气恼那种被刻意忽略的感觉吧?李君然不动声色地看着木桌上青碧的茶渣。
殿试之后,所有的贡生就都是天子门生,更何况她是皇帝钦点的状元爷,论起恩师来,自然是以皇帝为尊。
“皇上愿意赏脸那是再好不过了,微臣马上就给您泡去。” 凌初瑜有些懊恼地出门泡茶去。
过不了多久,凌初瑜乖巧地端着盘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