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危成抬起头,泛着火光的双眸微微眯起:“你不安慰我吗?”
“这……”她脸色酡红、头发散乱、气息不稳,就在犹豫间被拉入迷茫。
虽然危成仅以简单的话语带过了往事,可是明绯绯却隐约感觉到,在他心里那道才愈合的伤口,又因真相的残忍被撕扯开,不大不小,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口子。可是危成刻意回避的态度,受伤的眼神,逃避的行为,都让她难以说出安慰的话。在这段故事里,她是个局外人,在还没有机会参与的时候,它便成为了过往。当她参与到危成的生活中,它却回来了。
她紧紧攀住危成颈项承受激情的同时,心里的一角却隐隐抽痛。头一次,她很无助、很彷徨,她不知道该如何走进这个受伤男人的心里,不知道该如何轻抚他的创伤,更加不知道这件事以后是否再度伤害他,甚至于影响他们的感情。而郝欣欣,这个与往事有关,先隐瞒并将它一手揭破的女人,又将在他们的生活里扮演什么角色?
一连串的不知道,一连串的疑问,使得明绯绯急于得到心理专家言喻的解答。而她也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危成故作轻松地时候,她也做出了在这段婚姻中的首次隐瞒。
明绯绯很奇怪自己为何要瞒着危成去见沈哲浩的事,就如同他们下午谈论的那般,他们不再是朋友,也不需要再见面,这种毫无关系的关系应该是坦然的,无所谓被人知道与否的,也不值得引起心虚。可是,她却没有道出真相。
原来,虚伪不分好坏、不分善恶,当你想将一个谎言诠释的无懈可击时,它便是完美的,当你想用其它谎言将它堆砌的更完美时,它便愈加无懈可击。
在黑暗中,明绯绯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也进不去危成的悲伤。
她感到了无力。
……
而后的几天里,郝欣欣在工作上常出岔子,明绯绯很无奈,打?打不得。骂?骂不得。最重要的是,直到郝云的事之后,她对郝欣欣多了点同情,顿觉自己就是妇人之仁,面对敌人居然还会有恻隐之心。
可这个女孩儿有时候真是不招人喜欢,她耐心的教,可也不知道郝欣欣是不是故意的,怎么都学不会。甚至于一些工作上的小摩擦,只要经过郝欣欣的手,就会将事情扩大化。
好比说公司里有个小李,是个大嗓门,说话粗声粗气的,可大家习惯了也就没什么。那天,郝欣欣正在用复印机,遇到了卡纸,小李经过随口说了句“拿出来就好了”,哪知郝欣欣马上一脸的委屈。
明绯绯出来正巧看到,瞥了一眼没理会,等她倒水回来,却见到两个男同事正为郝欣欣打抱不平。待她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郝欣欣说小李凶她。
小李也挺委屈的,本来是个挺实诚的东北女孩儿,从来没遇到这么胡搅蛮缠、装可怜的,也有点不服气:“你别装蒜,我什么都没说,你把复印机弄得卡纸了干嘛赖别人啊!”
小李被激的语气不太稳定,甚至可以说是迁怒了,所以这话一出口,倒更显得她故意指责了。明绯绯叹口气,叫大家各自忙自己的,并叫郝欣欣进屋说话。
眼前的郝欣欣似乎欲哭无泪,倒真有几分八点档女一号的娇弱,可不知怎的,明绯绯一见打心里就烦:“欣欣,工作上的事磕磕绊绊总是难免的,不过是卡纸没必要弄得小题大做。”
没想到郝欣欣一脸控诉的抬脸,好像惊讶明绯绯帮着外人:“明经理,刚才真的是小李骂我!”
明绯绯压抑住叹气的冲动,耐着性子拆穿她:“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我没理,因为我真想不到这点事儿你也可以闹的这么大!”
郝欣欣咬着唇,委屈的不说话,眼睛里雾气蒙蒙的,憋了好一会儿才一跺脚跑出了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以为明绯绯斥责了郝欣欣,就连小李都跑进来说:“明经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刚才我也有错,您就这么算了吧。”
在大家心中,郝欣欣是时总介绍来的,得罪不得。小李更怕明绯绯说重了几句话,会连带她一起惹祸上身。自这天以后,同事们都在传危总跟明经理有暧昧,郝欣欣又受到危总照顾,所以明经理便故意针对,处处为难。
明绯绯听到后啼笑皆非,顿觉有种女人是你惹不惹都防不住的。
本来这种人无奈工作关系倒也无伤大雅,明绯绯自认挫伤值够,可以应付。可到了这天中午吃饭时间,朴羊羊端着饭盒进来,并带来了一个轰炸性的消息:“我说绯绯啊,这个欣欣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明绯绯正在翻查最新的股市动向,对于羊羊午餐八卦她已经学会了宠辱不惊:“唔?怎么说?”
朴羊羊顿了顿,语气也没过多起伏,但是却道出了郝欣欣的身世:“就今天啊,我听阿KEN说公司里几个男同事特同情她的身世啊,什么父母早亡,姐姐病重、姐夫对她意图不轨啊,所以她宁死不屈跑了出来啊!然后就遇到了危总,危总见义勇为就帮她安排工作。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孩子就是琼瑶笔下新一代的女主啊!”
明绯绯惊住,连大盘节节攀升的喜讯都没顾上理会,她直愣愣盯着朴羊羊,先不敢置信的掐了自己一把,才问道:“姐姐病重?姐夫对她意图不轨?你说的是郝欣欣?这是她自己说的?”
朴羊羊啃了口胡萝卜,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倒是没听到她亲口说,不过都这么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