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朗朗乾坤一人独存……”他呢喃。
阜怀尧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霜冷无波,“放下一切方能求得长生,长生之后方知一切之重,如此舍本逐末,你觉得可笑不可笑?”
闻人折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静默地坐在那里。
他连呼吸都变得很轻,眼神很温和也很哀伤,像是一个眨眼,他就会一瞬白头。
最后他说:“大公子,你知道么,三色堇有个别名叫鬼面花,你可知为何?”
阜怀尧注视着他,“花分三色,一色一面,何面为真,何面为假,难以分说,不若谓之鬼面罢。”
那时候,那个紫衣男子的表情……
直到现在,阜怀尧都还在想当时闻人折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他身上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阜怀尧探究了很久,但是都没有头绪。
不过,他有种预感,这个人,定是刹魂魔教和宿天门这盘棋局里的关键所在。
至于给他们带来的是什么样的影响,这就说不准了。
阜怀尧说是出来找他家三弟,不过心想阜远舟正在气头上,恐怕一时不好哄,就在魔教大院里打着圈子想事情。
但是他被宿天门折腾了半天,晚饭没吃,在林子里走了一遭,被宿天门门主威胁了一番,身上还带着剧毒,虽说一时胁迫不了他的性命,不过到底还是毒入三分,阜怀尧走了几圈,就觉得累了,随意找了个亭子歇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饿昏了头,往台阶上走的时候,他居然踏空了一步。
身体的悬空感不过一瞬,就被一个温热的躯体接住了。
阜怀尧一点被吓到的模样都没有,很淡定地朝保住自己的人打招呼:“远舟。”
阜远舟正迁怒地瞪着那些台阶,闻言转过头去,一见他表情,额上青筋就爆了出来,“……皇兄你故意的!”
阜怀尧眼睛也不眨一下,“饿了,没看清楚。”
阜远舟深吸一口气……把他扶稳了,挥手叫人送饭菜过来。
一身白衣的帝王站在石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外人看他冰冷若雪,实际上他眉间已经柔和一片。
阜远舟被他看得气恼了,伸手拽着他就往亭子里去,直接把人按坐在石凳子上。
动作看似激烈,实际上却是没用多少力道。
阜怀尧倒也由着他想做什么,垂着眉眼,倒是乖巧得紧,莫说能叫一众好友属下看掉了眼珠子,饶是阜远舟也受不了了。
于是永宁王殿下抓狂了,“我又没有欺负你!”
干嘛这幅样子啊啊啊!
阜怀尧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睛,“你生气了。”
平板的陈述句,语调几乎都在一个水平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