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臣本想带人去秘密查探一下棋馆,但是昨晚那里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庄若虚有些懊恼,思雅棋馆里的伙计太过精明,守在那里的他的人根本就没察觉。
“你觉得远舟和刹魂魔教有关系?”
阜怀尧直接点明了他的心思。
庄若虚缓缓点头,“臣最近去查了很多关于刹魂魔教的资料,其中提到,魔教左使便唤作秦仪。”
有些东西,不是巨门就一定能查得到的,魔教左右使本就神龙见首不见尾,比教主慕容桀还更神秘,是刹魂魔教少数人内部人才知道的存在。
恰巧同名同姓,这点未免太过撞巧了。
阜怀尧没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之前京城中风波连连,其中刹魂魔教的毒药就屡次出现,臣本以为是魔教复燃,现在看来,如果三爷是魔教一员,那么事情恐怕就不简单了,”庄若虚不知道丁思思的事情和之前申屠谡雪对阜怀尧说的那些往事,倒是猜到了几分,“所以臣想,刹魂魔教和宿天门之间说不定有什么渊源,而此事之中,也许魔教是背了黑锅罢。”
他觉得阜远舟不会害自己的兄长。
“是不是黑锅……还不能肯定。”
阜怀尧淡淡道。
庄若虚忍不住揣测他的脸色,“爷早就知道三爷和魔教有关系了?”
他记得永宁王的师门一直是个谜。
“不,朕只知道他和宿天门有关系。”
阜怀尧道。
庄若虚皱了皱眉。
阜远舟的身份当真是扑所迷离,他现在都觉得一团乱麻——遑论是身世还是经历。
“那么现在让三爷出行……”庄若虚小心翼翼提起这个话题,甚至不敢说“离开”两个字,“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作为一个知情人,阜远舟带来的助力无疑是巨大的。
而且若是他真的和宿天门或者刹魂魔教有关系,留在朝廷里,也是一张颇有裨益的底牌。
阜怀尧缓缓垂了垂眼帘,睫羽长长,掩下寒星双目中的无可奈何,“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朕本是打算让远舟再也不要搀和进来,但是他不听朕的话。”
抱有试探之意的庄若虚一下子愣住。
看着他颇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样,阜怀尧忽然很想大笑三声,嘲笑一番这个心腹的承受能力太差,但是到了最后,冷漠惯了的表情理智惯了的动作还是发生不了变化。
看看吧,这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天仪帝,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能理智冷静,即使是心爱之人都不例外,公正无私到了像是神一样的地步,一旦做了什么掺杂了感情的事情,都会收获这么一份瞠目结舌的目光,好像他就是原则和责任的化身永远做事不会出轨。
他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庄若虚惊讶过后,眼神变得微微复杂,“爷,我没想到您这辈子第一次动了私心,竟是为了别人。”
“……朕并没什么想要的。”
阜怀尧道,淡然的语气漠然的神色,好似真的是九天之上无情无欲的神佛,顶天立地一世不倒。
“您什么都不想要,那为什么还要让三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