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房子已经建好了吧?那个地方的风水不好,不能大兴土木的。
“再说那三人的死纯粹是村迫家的问题,可是跟山入一点关系也没有。义五郎不过是无辜受到牵连罢了。过了没多久兼正搬来,村子里的丧事也跟着多了起来,下外场不就有个高中女生莫名其妙的死了吗?”
“嗯。清水德郎的孙女。”
“紧接着又死了很多人,村子里好像随时都在办丧事似的,救护车来来去去的忙得不得了。兼正啊兼正,一定是那些人把灾厄带进村子里的。”
多津摇头叹息,心想郁美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过丧事太多也是事实。情报头子的称号不是白叫的,多津所知的不幸非但比郁美多出许多,聚集在门口的那些老人家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多津的内心感到沉重无比。今年夏天怪事特别多——不。应该说最近的外场变得很奇怪。多津的直觉告诉自己,外场真的变了。
夏野告诉父母要去武藤家之后,就飞也似的跑出家门。学校出的数学习题有个地方一直搞不懂。武藤兄妹——包括阿彻的妹妹小葵——虽然不是顶灵光的家庭教师,小保却有收集参考书的习惯,说不定还找得到一年级的数学讲义。两人虽然就读不同的高中,使用的数学教科书倒是同样的版本。
九月天的秋老虎持续发威,无情的艳阳晒得夏野几乎睁不开眼睛。抬起头来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肃穆的钟声从不远处传来,停下脚步的夏野刚好看到一其覆盖着白布的棺木从路旁的人家被抬了出来。
又来了,夏野心想。他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个人了,只觉得这阵子好像有不少人家都在办丧事。山入、小惠,夏野依稀记得之后还碰到两场丧事,父亲和母亲还跟着治丧互助会的成员前去帮忙。算来这已经是第五户人家了。一个月之内碰到五户人家在办丧事。这种情况实在有点不太寻常。
夏野已经忘了去年是否也是如此。不过他还记得去年刚搬来外场的时候。并未见到村民在办丧事,今年八月之前也没听说过有人过世的消息:可是进入八月之后,村子里却接二连三的传出不幸。一个月之内有五户人家办丧事。平均每个星期办一次以上,这个数字颇令人触目惊心。
摇头叹息的夏野来到武藤家。直接走进小保的房间之后,夏野告诉小保途中看到有人在办丧事,不过小保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这阵子村子里好像经常在办丧事。”
小保对夏野说的话随便敷衍几句,继续在纸箱里面东翻西找。
“没什么好奇怪的啦,有生就有死嘛。啊,找到了!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不喜欢丢东西,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才是。”
小保将数学讲义递给夏野,却换来对方的摇头叹息。
“如果你肯教我的话,我会更感激你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依赖他人呢?”小保笑道。“既然以后打算念大学,劝你还是早点上个补习班吧。”
“这种乡下地方的补习班有啥屁用?我还宁愿报名函授课程呢。”
“真是够了。”小保故意板起脸孔。“瞧不起乡下地方也就算了,如果报名函授课程也能考上大学,那我的名字倒过来写也没关系。”
“别忘了我可是刚毅坚忍的新时代青年。”
“啧,这种话亏你说得出 。”小保笑得很开心。夏野也笑着翻开笔记本。
夏野并不是个喜欢念书的人,不过念书却是让他得以离开外场的唯一方法。一心一意想离开外场的夏野知道自己必须付出相对的代价才能完成心愿,而这也是在背后支撑着地想把功课弄好的原动力。
(还要再等上两年……)
夏野很想安慰自己只剩两年而已。然而自从小惠死了之后,“还要再等上两年”的念头就一直充斥在他的心中。永远被外场囚禁的小惠成为心头的恶梦,再也沉不住气的夏野知道自己必须加快脚步,否则就会像被蜘蛛网缠住的昆虫一样动单不得。
其实最近夏野渐渐产生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念头,他开始质疑自己为什么一心一意的想要离开外场。已经融入当地生活的他过得十分悠游自在。若不是依然无法放弃对大城市的向往,现在的生活其实已经非常幸福了;然而这却是夏野最不愿意见到的结果。这让他想起蜘蛛网上被吸干的躯壳。安稳的生活只会让自己更加空虚罢了。
用力甩头打算抛开这些思绪的夏野将注意力集中在解题上面。完全忘了时间的流逝。等到他终于结束今天的习题,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连晚餐都是在武藤家解决的。跟小保的父母致谢之后,夏野离开武藤家,香烟断货的阿彻也跟了出来。
“凉凉的夜风吹在身上,还真是有秋天的感觉。”
阿彻抬头望着眼前的西山。阵阵虫鸣四起,从漆黑的山头一吹而下的凉风令人感到畅快无比。
“天晓得。搞不好秋分的时候又会回暖了也说不定。不过今年夏天热成那样,冬天应该会早点来才对。”
“有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