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白也的大脑里那些碎片般的场景缓缓消散,他的努力没有得到回应,那件对他而言应是刻骨铭心的大事好像被人抹去,也可能,是被白也自己抹去。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这突然得到的力量终于开始展露自己的獠牙,向它的拥有者不露声色地咬了一口。
白也缓缓放下按住额头的手,他现在表面上平静了下来,但脑子里依然乱得很,他看向陈醴,呆呆地说道:“那个梦,我忘了,有可能是我自己让自己忘掉的,我们得到的力量是有代价的,它会对我们自己造成伤害。”
陈醴把电棍松开,用手自然地捋捋头发,然后向白也展开五指。“你看,我已经开始承受这种代价了。”
那双手上斑斑点点的霉斑菌落再次显露出来,距离白也净化掉它们不过两个小时。
陈醴看着白也的眼睛,沉声说道:“白也,你的力量很重要,至少对我而言,它可以帮我压制我的力量带来的副作用。而我也不想瞒你,对于你遗忘掉的那件事,我可能了解一点,但你要想好,至少在我看来,那件事对你而言未必是什么好事,忘记它或许也是你下意识期待的。”
白也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知道那件事。”
不纠结于陈醴提到的负面的可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解真相,这种果断,在陈醴看来就很加分。但加分也好,欣赏也罢,这位选择了交易,那么陈醴也只好在商言商了,但这件事本身并不是什么秘密,哪怕白也不从自己这里了解,网上也有太多的信息,而且他的家人对此想必也不陌生,自己此刻若狮子大开口,以后想必都没法做朋友了。
“你不需要付出什么,这件事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陈醴下定决心,指着白也的手机,“加个好友?我把文件给你发过去。”
“啊,好的。”
白也看着法医诊断书,有点,恶心。
虽然本科的时候也因为好奇而专门去看过法医老师解剖尸体,但此时透过文件里的照片去观察一个死人,总让他内心深处有一点厌恶。
因为在白也看来,死人是最无用无意义的。
但他还是要看下去。
死者:张文斌,男,45岁。
死因:枕骨骨折伴脑碎裂。
其他损伤:脾破裂,左侧第4、5肋骨骨折,甲状软骨撕裂,右手鹰嘴骨折,肱骨脱臼。。。。。。
白也默默关掉文件,点开法院法院判决书。
他很疑惑,自己对那个人为何有如此大的恨意,以至于进行了他所能想象的最高效的杀戮手段。或许判决书上能给自己答案。
额,白也看着那上面十分漫长的记录,有点看不下去了,一目十行地翻看着,一段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被告方白也,对于原告方所陈述的杀人一事有何要申辩?”
“我是被告的律师陆谨言,我代表我的当事人进行发言。”
“原告方陈述的杀人一事有所隐瞒,张文斌的父亲诊断出肝癌晚期后于我当事人所在的肿瘤内科治疗,后很快去世,张文斌对此事心生不满,觉得我当事人的老师,也就是他的主治医师,杨勇医生是个谋财害命的恶人,后怀中藏刀进入病房,大庭广众之下捅杀了杨勇医生,之后还试图伤害其他医护人员。我当事人主动上前阻止,在混乱之中失手……”
白也一遍遍地阅读着这段文字,试图在脑海里回忆起那段让自己痛苦的记忆,他记得自己老师的名字,也记得那个精明市侩的陆谨言,但他还是想不起那段经历。
他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没想起来?”陈醴关切地问道。
白也点点头。
“那就别想了,那件事改变了你的命运,在世界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就算你自己想不起来,也会有其他人替你记着,你只需要将它一点点挖掘出来。”
白也不置可否,他的食指下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声音清脆。
“我们来聊聊,我们之间的合作吧。”白也缓缓说道。
陈醴微微挺直腰肢,她在商战中一向是寸步不让的,那是因为以往都是别人有求与她,但今天她难得先给了白也一点好处,因为现在形式逆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