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闻。
不能靠近。
他喝清火药尚且抑制不了荣,再闻这些与荣同源的药,简直如火炽烤。
燕熙扭头就想往外跑。
都越轻轻推他进了门,身后的门应声关住了。
宣宅的厅堂门口有一位宋家的侍卫,对他恭敬地做出请的姿势。
燕熙鼻子隐有微痒,培阳药助长气血,若他吸得太多,怕是要流鼻血的。
他脚步粘在地上。
那个侍卫请他进的地方,既有培阳药气,又有宋北溟,进到那种封闭的空间绝非明智之举,燕熙不肯迈步。
无声地对峙片刻,宋北溟在厅堂里大约等得厌烦,叫人推了轮椅出来。
只见宋北溟手中握着热茶,在已见闷的初夏里竟还严严整整地穿了两层衣衫。
都越提了灯笼在宋北溟身旁,然而橘色的烛光也照不暖宋北溟脸色。
太苍白了。
燕熙此前每一次遇到宋北溟皆发生惊心动魄的事,根本不尽细细观察宋北溟的模样。
此时静看。
宋北溟的五官极为英挺,少年时桀骜英俊,此时不过才二十一岁,竟再难以寻见原来的恣意不羁。
只是宋北溟的长相实在是得天独厚,英俊得占尽便宜,被一层阴冷病气罩着,却不显颓唐,连在夜色里,都瞧不出阴暗。反而如鬼似魅,苍白的唇色似要饮人鲜血。
又邪又俊。
燕熙想,宋北溟为何会变成这样?
因为家庭剧变?
因为枯?
还是两者皆有?
可宋北溟既为北原王,手上还有踏雪军,境界比燕熙不知好了多少,为何要用枯呢?
燕熙怔忡地瞧着宋北溟。
宋北溟也瞧着他。
燕熙知道宋北溟也闻到了。
因为宋北溟将热茶交给都越,用一种冰冷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
燕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宣宅的小院只有十步平方,即使露天,两个人也只有几步之遥。
在他们目光之外,即便没有肢体接触,心照不宣的药香已经在虚空中彼此问候。
荣的燥意被温柔地抚平。
夜色在燕熙看来,不再那么闷烦,夜风从热油变成了凉水,带着“枯”的微弱药味抚过他衣衫藏不住的那些雪白肌肤。
沁凉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