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飞虎对苗小毛说:“你注意啊,这女人不是善茬子,别让人家把你们俩涮了。”
“嘿嘿,”小毛一晃小脑袋,“能涮我苗某人的,还没生出来呢。”
这倒也算不上是吹牛,小苗年轻不大,长得干瘪瘦小,却是“老江湖”,他从小做过童工,拣过破烂,当过小偷,干过土匪……是个“多项全能”选手,八面玲珑,十分滑溜。
他和王大贵,从屋里出来,走进隔壁屋里。
那个伪军“齐班长”,叼着根烟卷儿,手里摆弄着一副竹牌,斜着眼睛冲他们打招呼,“两位好,大家玩牌九,怎么样?”
“嘻嘻,什么都行,”小毛凑过来,也从兜里掏出根烟卷来,叼在嘴里,靠近齐班长身边,“老兄,对个火儿。”
王大贵心里象明镜一样,知道小毛要下手了,把身子一转,挡住桑七娘的视线,笑嘻嘻地说:“桑太太,敢问您是到此探亲呀,还是访友呀?”
“哟,我去北平搭班子演马戏。”
桑七娘随口说着,大眼睛一眨,视线却是瞄向后面的小毛。但是王大贵身子矮胖,一遮就挡住一大片,把瘦小的小毛,完全都给挡住了。
小毛对着了火,吸着了烟,便抽身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四个人把屋里的桌子摆好,码牌准备赌博。
忽然齐班长象是马蜂蜇了屁股一样,惊叫起来,“喂……我的钱,我的钱哪里去了?怎么回事?”
“什么你的钱?”小毛满脸纳闷儿的模样,叼着烟卷儿问道。
“我钱包里的钱,少了一大半儿,不对不对,有贼,”他瞪起眼睛,瞅瞅小毛,又瞅瞅大贵。一脸恼怒。
王大贵“霍”地站起身来,沉着脸,不满意地说:“你什么意思?唬人诈尸么?你的钱少不少,问谁?”
“可是一直就在我的钱包里……”
“哼,爱玩儿就玩,不玩拉倒,搞这一套装疯卖傻的把戏,糊弄哪个奶娃子?老子走南闯北,见得多了,小毛,咱们走。”
小毛“呸”地吐掉烟卷,站起来就走。桑七娘赶紧伸手拦住,劝道:“莫急,莫急,两位,误会了,齐班长不是这个意思,请坐,请坐。”
她朝齐班长使了个眼色。
齐班长一脸郁闷,嘟嘟囔囔,桑七娘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不想玩儿,朝旁边挺尸,老娘不缺你这块臭白薯。”
这一骂,倒管用了,齐班长停止了嘟囔,老实下来。
王大贵心里暗乐,哈哈……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齐班长,”小毛摇着脑袋,笑嘻嘻地问道:“你这回是出公差吗?有什么公干吗?”
“送信,还能有什么好差使?”
齐班长丢了钱,心里晦气,没好气地回答道。
“哟,送信可不是坏事,走到哪里都高敬高待。一路上净交朋友了。敢问……送什么重要信件呀?送给谁?”
随时随地,探听敌人的信息,这是侦察员的“职业病”。
“请柬”,齐班长闷闷不乐地把一只绿挎包往前一推,“就是这个,烦死人了。”
小毛丝毫也不客气,拿过挎包来,打开,从挎包里拿出一摞大红硬纸描着金字的请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