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玉莹见自家弟弟都不帮着自己,她瘪瘪嘴委屈的说:“陛下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亲姐姐,你今日是不是酒喝多了些,怎么老是帮着一个外人。”
龙子琪斜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倾城姑娘不是外人,她不日就要成为王妃,到时候论起辈分还是你我的叔母。”
“她一个民间女子,怎能配当这个王妃。”龙玉莹幽怨地看了顾倾城一眼,“凉都那么多贵女任皇叔挑选,我就不明白她有哪里好,除了这身皮囊生的美以外。”
龙宇庭表情泰然自若,轻抿着手中的清酒,尔后他淡淡说道:“皇叔不过找到心中所爱想要和她共度一生,这有何错,玉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可人纵然身居高位有时候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他执起顾倾城的手对两人告别说道:“今日的宴席到此为止,臣谢谢陛下的款待。”
顾倾城跟在他身后离开了皇宫这个是非之地,看着龙宇庭清瘦的身影,她对这个男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她能确定的是龙宇庭是无比坚定的站在她这边的,他不在乎她低微的身份,也不在乎王公贵族的眼光。
倏尔,她感觉龙宇庭握住她的手用力了些,上了马车他把她拥在怀中说道:“倾城,我的母妃出身也不高贵,在我幼时她在宫中吃尽了苦头,父皇是个多情的人,当他不再宠爱她的时候,她落得十分凄惨,最后一病不起,临终前她对我说道希望我以后善待我爱的女子,不要在乎女子的出生,不要只是片刻的宠爱,这样对女子的伤害是极大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去选择。”
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这与刚才在皇宫里完全不同,顾倾城轻抚了抚他的背:“王爷,不要伤心了,倾城懂你的心,也知道你对我的好,此生定不负于你。”
她承诺般的说出这句话语,曾经她听人说过,当一个男子把他的真实面貌展现在你面前之时,说明他是真的爱你,真的信任你,她想龙宇庭对她的感情正如这般,他虽然北辰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可是在她面前,他露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也把痛苦和高兴与她一起分享。
看着他如玉一样的脸庞,看着他露出真情的黑眸,她想他是爱他的,对此她确认无疑。
龙宇庭握住她的手继续说道:“后来父皇去世以后,皇兄见我年幼,就经常把我带在身边,请最有学识的人教导我,本来我幼时经常生病,为了改善我的体质,他又为让我跟着将士们一同习武,没有皇兄就没有我今日。”
看着他莹莹的双眼,就算龙宇庭不继续说下去,顾倾城也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在先帝薨逝以后,他毅然肩负起北辰的重任,成为最年轻的摄政王,他不过是想报答当年先帝对他的恩情,所以主动照拂起现在的小皇帝。
“柔嘉公主所说之话,倾城不会计较的,请王爷放心。”顾倾城语气认真的说道,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何必一直把那些话惦记在心,给自己找罪受。
“倾城。”龙宇庭扣住她下颌,轻轻靠近她,然后吻上了她的樱唇,她的味道是如此甜美,一如他初见她那天,也许世间的大多出生卑微的女子,突然拥有了荣华富贵以后,心性都要生变化,可是顾倾城没有,她还是像以往那般心性单纯、善良,仿佛是一朵长在雪域里的花,不卑也不亢,任凭风血来袭也不动摇,他庆幸自己没有看走眼。
皇宫内,龙子琪和龙玉莹两人互望一眼,被她这么一搅合,他也没了用膳的心情:“皇姐,你今天说这些话确实过了。”
“我又没说错什么。”龙玉莹满不在乎的说,被亲弟弟这么责备,她的面子自然是挂不住的。
“皇叔想找什么样的女子,我们不要去过多干涉,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心中所爱,我们不应该恭喜皇叔才对吗?”龙宇庭挑了挑眉说。
“陛下,你也认为我说错了吗?”龙玉莹眼中噙着泪水,她别过脸去,不想让龙子琪看见她这幅模样,她是北辰的公主,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不要让谁看见她难过的模样,也不要让别人看到她难堪。
龙子琪最怕女子的眼泪,再加上龙玉莹是他的亲姐姐,见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又有几分心软,他为她替去一块娟帕说道:“皇姐,你也不要伤心了,皇叔为国事操劳,这几年要是没有他的辅佐,朕的皇位不可能这么稳固,你知道那些异姓藩王一直对朕虎视眈眈,要不是皇叔强力压着,朕皇位可能早丢了,你又怎么能安心在皇宫当你金枝玉叶的公主。”
“陛下教训的是。”龙玉莹拭去眼角的泪花,一双眼睛本就水灵,现在她这么一哭让人看上去觉得楚楚可怜,“现在就连陛下也这般说我,可是在我及笄那年,我喜欢宫中的杨侍卫,你们又是怎样阻止我的。”
她猛地仰头,髻间的玉钗滑落了一截,龙玉莹顺势把玉钗一扯,重重把它摔在地面,砰的一声,一支做工精良的玉钗就在龙子琪的面前变成了两半。
龙子琪一时语塞,捡起被摔成两半的玉钗,当年皇姐情窦初开,喜欢上宫中的侍卫,被他和皇叔所阻止,并借故把那侍卫派遣到边陲之地,没想到路途中遇到流寇不慎丢了性命,皇姐知道这事以后大哭一场,他和皇叔劝了好几天,她才安静下来,只是从那以后她的性格生了些改变,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皇姐了,对周围的人变得刁钻了许多。
见龙玉莹气冲冲的向外走去,龙子琪把那支摔成两半的玉钗交到宫人手里说道:“用金丝线把它缠起来交给公主。”
说到底,龙子琪心中存有愧疚,当年他不过才刚刚登基,要是公主和侍卫的事情传了出去,对他这个皇帝来说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不仅会说皇姐的坏话,而且连他这个亲弟弟也会被牵扯进去,为了保全他,皇叔选择了让皇姐放弃爱情。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皇姐,此一时非彼一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