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这算什么武功了?整个就是杀人,武林中人没有这么过招的,倒像是当兵的杀那些老弱妇孺一样,呸!”周元在一旁气愤道,不知什么时候又从怀里将鸡腿掏了出来接着啃。
“杀人?当兵的?”沙漠眼前一亮,叫道:“这个‘绝刀’冯恨元以前定是行伍出身!只有在军中两军交战战场之上才可能练出如此霸道直接的刀法,也只有在军中才可能出这种高手而令武林中无人知晓!”
“对啊!肯定是!”朱文羽也是一拍大腿,喜道:“定是军中的高手无疑,这事好办,我找老孙头还有老莫他们问问,看他们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冯恨元。”
“嗯,此事须得马上去办,这是条重要线索,我总感觉此人在天衣盟中的势力比之‘如意神剑’余世雄还要大上许多。”沙漠忙道。
“行行行,我马上写封信让人送到成都老孙头那儿去。”朱文羽道。
接下来十余日,朱文羽便忙着四处张罗调动些锦衣卫或是应天府的差役去盯着魏国公府和玄武门外槐树街萧无涯的住处等等。上次内宫皇上遇刺之事悄悄传开,京城中恐怕已没有哪个官吏不知道朱文羽这个名字,无人不知他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且年少能干,都道此人获皇上大用乃是指日可待之事,可谓前程似锦。再加上他如今乃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这个官品秩虽不算很高,但却是无人敢得罪的角色,自然是有求必应,只是朱文羽自己却还不知道自己竟是有如许大的声名面子而已,还以为是朝廷中这些京官个个为人都不错,肯帮别人的忙。
沙漠依旧是每日勤练武功,住在朱文羽府上,有小高子等家人服侍,吃住都不用操半点心,自然是抓紧时日天天苦练,“铁手天龙”谢非不在此处,周元身为师叔,指点之责义不容辞,也是悉心以教,令沙漠的武功日见精进。
唐韵和玛雅二人也是天天练功,不过却是由南宫灵指点,唐韵的唐门功夫独得其妙,玛雅更是从赵敏处学了不少各门各派精妙的剑招,若是单论招式而言,南宫灵都不一定是她对手,只不过南宫灵自小习武,内功底子打得极厚,已是一流高手人物,虽说招式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但不论内功功力还是临敌经验,眼界见识,都比二女高出不少,自然是有资格当唐韵和玛雅二人的几天师父的。
调来的去盯着魏国公府、萧无涯府的那些差役和锦衣卫们人数虽不少,每日里也是都有消息报来,但都是些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探出来,这日洪武皇帝朱元璋又将朱文羽传入宫中,依旧是在那高诵死的北书房中,不过此时跟随在朱元璋身边的已换成了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太监,大约便是上次朱元璋所提到过的南书房太监“曹海青”了。
“小猴儿,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呢?”朱元璋随口问道。
“嘿嘿,回皇上老叔,没事干天天在家闲着呢。”朱文羽嘻皮笑脸道。
“你这猴子,在朕面前也没个正经话,还要朕亲自来问你。怎么样?这几日盯着徐达府里探出点什么消息没有?上次的那个刺客,你说的什么魏国公府的总管,有消息吗?”
“皇上,您怎么知道我在盯着魏国公府啊?”朱文羽讶道。
“哼,就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朕?你以为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啊?”朱元璋故作板着脸道。
“嘿嘿,我知道,何大人肯定会告诉皇上老叔的,小猴儿嘛,能懒也就懒了。那个尤总管在魏国公自尽第二日便离府不知去向,一直都没回来过,弄得徐增寿恨不得要他的命,不过确实没见他回过魏国公府。”朱文羽又换成了嘻皮笑脸的模样。
“你这泼猴!朕不叫你来你还不肯说呢。”朱元璋哭笑不得,又问道:“那个玄武门外槐树街的萧府是什么人?和魏国公府有何关系?”
“呵呵,这您也知道呢?那个府上有个人也是天衣盟的人,和那个尤总管是一伙的,我想顺着他找到那个尤总管的线索。”
“有什么消息吗?”朱元璋问道。
“还没有看出来什么。”朱文羽一下子兴致全无,垂头丧气道。
“你看看这个,看有没有用。”朱元璋从书案上拿过一张纸,扔给朱文羽。
那纸飘飘然然往地上落下,朱文羽抢前一步,手如闪电般一伸,在那纸将落地未落地之时已一把抓在手中,摊开一看,只见纸上密密地写着几行字:“萧宁波,年六十一,沔阳十里铺萧家村人,洪武元年定居应天府(原称集庆),洪武二年于西安门外银匠坊街开立四海钱庄,兼营典当买卖,名为四海当铺。洪武十二年购得玄武门外槐树街庄子一座,价银十二万七千七百五十两。据传洪武十五年因风瘫卧床不起,有一子萧无涯,年三十八,已娶亲,无子,现为四海钱庄和四海当铺东家,生意尚好,在北平城,扬州,成都三地各有一处四海分号。萧无涯为人谨慎,深居简出,在京中交游不广,仅与城隍庙边恒安当铺东家苏再明,西安门外银匠坊街舞云斋绸缎铺东家傅周兴,国子监翰林向明威等人交好,其中萧无涯妻萧傅氏即为傅周兴长女。”
朱文羽看得目瞪口呆,叹道:“何大人真好本事。”他当然知道这些资料都是何文灿弄出来的,原来他便曾听说过何文辉乃朱元璋义子,从前跟随朱元璋打天下之时便一直都是替朱元璋打探军情的,颇受朱元璋重用,而何文灿则一直都是跟随在胞兄身边,自然也绝非泛泛。上次何文灿登门求见时朱文羽看他长得十分普通并无任何特异之处,此时才知这何文灿实非等闲之人,不愧专门打探消息,不但很快就能将对方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连朱文羽他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绝瞒不过人家。
朱文羽灵机一动,忙道:“皇上老叔,能不能让何大人再帮我一个忙?”
“唔?小猴儿你说说,想干什么。”朱元璋一边说一边坐回书案后边的龙椅之上。
“让何大人替我查查四川乐山府知州刘世成这个人,为官如何,和哪些人来往密切?”
“嗯?”朱元璋虽说出身微贱,读书不多,但为人却是十分聪明精明,听闻朱文羽此言不禁陡得警觉:“刘世成?此人怎么啦?”
“没事,皇上,没事。”朱文羽笑嘻嘻道:“就是上次我从四川沿江东下回京,经过乐山,见他把岷江的跑船货税提了一倍,觉得奇怪,自作主张给压了五成,嘿嘿,这事还没和您老人家说呢。”
“一倍?!”朱元璋又惊又怒,他虽没作过水上营生,不知这货税到底该收多少合适,但动不动便将税赋提了一倍这也是极少之事,就算这税是四川地方上定的,至少也会有折子说一声,可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亏得自己一直还以吏治清明大明百姓安居而自许:“竟会有这种事?朕这就下旨着刘世成回京述职!税赋先降到原来的样子,听候朕的旨意再说。曹海青,即刻拟旨!此外再给胡惟庸拟一道旨意,让他以朝廷钦命往各地官员一道旨意,说朕的意思,今后大明土地上的均徭赋税,地方上均不得随意变动,若是需要增减,须得奏报朝廷,有朝廷旨意方可奉旨颁行,违者治以欺君之罪!这群没王法的王八羔子,不见见血没人把百姓父母当回事!”
“遵旨。”大太监曹海青一倒拂尘,躬身道。
“等等等等,皇上,刘世成那边先等会。”朱文羽连忙叫道。
“怎么?还有何事?”朱元璋奇怪地问道,一时没注意像朱文羽这种当庭阻止天子下旨的事可绝对是“大不敬”的大罪一条,不过就算注意到,凭朱元璋对朱文羽这猴性的了解恐怕也是轻轻揭过略去不提了。
“刘世成那边让四川布政使魏正行先查问清楚再说,先别着急调回京,皇上老叔,还是先让何大人替我打听一下刘世成和哪些人来往密切的事好不好?”见阻住了正要往外走的曹海青,朱文羽涎着脸嘻笑道。
“怎么?查这个为何?难不成这个刘世成也和天衣盟有关吧?”朱元璋嗤道。
“嘿嘿,皇上,我也只是猜,可能会有点关联吧?查查才清楚。”朱文羽虽然心中百分百确定这个刘世成必定和天衣盟、余世雄、萧无涯都有关,但没有查清楚之前,他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满,只是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