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赵正苦笑一下,他的外号倒是越来越多了,李珍珍曾管他叫小赵、店小二,现在又多了个“咚咚”。
李珍珍又不说话了,在床上尝试睡觉,可还是辗转难眠,无法入睡。当她心里忍不住想起那几具尸体的时候,就张口跟门外的赵正说话,反复折腾几次之后,她终于沉入了梦乡。
赵正不知道李珍珍何时又会说话,便没有贸然离开,而是留在了椅子上,久而久之,他也睡了过去。夜风徐徐吹过,他额前的一缕头发轻扬不止。
一夜再无他话。
次日清晨,李珍珍早早起来了,穿好衣服,打算出门去命令赵正烧水以便洗漱。可一开门,她发现赵正竟然仍坐在门外,没有回屋。
赵正身上盖着的被褥不知道何时滑落到了地上,他现在身上没有任何保暖之物,身体冻得蜷缩成了一团。
李珍珍看着熟睡的赵正,心中大为感动,暗暗道:“真想不到,他竟然为我在门外守了一夜,外面这么冷,可别把他给冻病了。”她连忙走过去,拿起地上的被褥,轻手轻脚地盖在了赵正身上。她的目光落在了赵正的脸孔上,只见赵正眉目清秀,鼻子挺拔,黑发如瀑,十分好看,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心中又暗暗道:“他长得倒是挺俊气的,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看完了还想再看看。”
李珍珍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嘴上不会承认,可实际上同龄异性会对她产生一定的吸引力,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接近。她将脸贴了过去,近距离看着赵正的脸庞,鬓角上的一缕秀发垂在了赵正脸上。
赵正睡得很实惠,全然不知道有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将脸贴得如此之近,再近一点的话,恐怕就要亲上了。
李珍珍看了好一会儿,心中忽然惴惴道:“我怎么盯着一个男人看了这么久,这成何体统。”她脸一红,直起了身子,悄然离开。她看赵正守夜辛苦,便没有去打搅,而是去吩咐那位眼线烧了一些热水,洗漱了一番。
待到太阳高升之后,赵正也起来了,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他只觉脸上一痒,抬手抓了一下,从脸上抓到了一根长长的发丝,一看就是女人的头发。他没做多想,只当是顺风飘在脸上的,手一松将其抛开。
赵正在椅子上将就了一夜,浑身上下的骨头均都有些不适,活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昨天晚上是困过头才睡在这里的,现在回想起来,大感郁闷,睡在这里怎能比得上睡在床上。
“你起来了啊。”李珍珍推开了正房的大门,手捧着一个盛满热水的铜盆,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这是你烧的水?”赵正观之一愣。
李珍珍眼珠转了转,撒谎道:“没错,是我烧的水。”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啊。”
“怎么,你不满意?”
“满意,满意,只要有热水,不管谁烧的我都满意。”赵正将被褥抱起,送回了屋,然后接过了李珍珍手中的铜盆,将其放在了椅子上,掬水洗了把脸。
洗漱完毕之后,赵正跟李珍珍一起出门找了家酒馆,开了间单间吃早饭,免得被人打搅。在吃饭的时候,李珍珍一反常态,对赵正非常热情,连着给赵正夹了好几次的菜,弄得赵正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正猜测因为自己昨晚替李珍珍当了门神,所以才得到了这样的优待。他昨晚在过道里睡了一夜,倒也确实辛苦,对于李珍珍做的这些便坦然受之了。
吃罢饭,李珍珍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唇,随后问道:“吃完饭之后,我们就该去打探消息了吧?”
“嘘,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赵正放下筷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虽然这是单间,能够隔音,但如果碰上耳聪目明的厉害武人,就算有墙壁阻挡也没用,照样会被一字不漏的听去。在这个世界里,只要是说一些机密要事,必须得压低声音才行,这也算是行走江湖的基本常识了。
李珍珍自然也懂此点,她吐了下舌头,低声道:“知道啦,你说吧。”
“过一会儿我们分头行动,你去打听姓张跟姓周两位员外的事情,另外再打听一下这两人都有什么好朋友。我则去打听七宝县内都有哪些高手。”赵正将身体往前探去,同样低声道。
“为什么要打听这里有什么高手?”李珍珍不解道。
“我们敲诈那几位员外的话,他们有可能去请高手出马,所以我们得提前打探一下,如果城里有又厉害又贪财的高手,我们就得斟酌行事了。”赵正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珍珍点了点头。
“等到了晚上之后,我们再去百花阁转转,找那海棠姑娘打听一下有关那位‘春雪’姑娘的事情,确认‘春雪’姑娘到底是哪家青楼的。”
“真是没想到,我竟然又要去那种地方了。”
“你若是不愿意去的话,我自己去也行。”赵正耸了耸肩,他倒是很乐意独自前去。那位海棠姑娘长得别致,琴艺又好,与这样一位佳人单独相处实在是美事一件。
“美得你!”李珍珍瞪了赵正一眼,“我得跟你一起去,免得你以打听消息为借口去青楼花天酒地。”
“那随你好了。”赵正苦笑了一下,站起了身,“好了,我们出发吧。分头行事,各办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