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澈拿着手中的衣服沉默片刻,开口道:“家父在世之时,常常教导身边的人要光明磊落,常怀仁慈之心,对于你们,我扪心自问,从不曾亏待过,祖母也是一样的,她将你们一直当做自己的亲人,但是今日之事实在是叫人痛心。”
冯云澈言辞恳切,屋内的所有人竖着耳朵听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平日里与他们嘻嘻哈哈的冯将军,今日却变得有些陌生,所有人心知肚明,他生气了。
接着,冯云澈将衣服扔在了地上,又摊开手掌,那些针明晃晃的,刺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大家在护国公府时间都不短,应该知道咱们这个家行事风格是怎样的,这么久以来,我都把大家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因为你们的亲人都是为我冯家军,为整个大曌战死的英雄,我对大家宽容是因为你们都是心存善念的人,但今日的事着实让我这个做兄长的感到伤心。”
一番话后,众人面面相觑,冯云澈虽然生气,但言辞句句恳切,他放下身份,在这些丫鬟小厮面前,他不是主子,而是他们的兄长。
空气凝固,众人缄默不语,冯云澈依旧在等,在等那个加害孟欢颜的人主动承认。
但一刻钟后,并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这一事,冯云澈握紧双拳,冷声道:“没人承认是吗?”
说着,他看向陈管事:“府中的训练服都是陈管事在管理,敢问陈管事,这件衣服是在哪里订做,又是何人在管理?”
“这……”陈忠向前一步,躬身道,“府中没有多少人,所以这些衣服都是院中何妈妈带着丫鬟们一起做的,但在下了解何妈妈为人,她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
“那就把何妈妈叫来,我要亲自问问。”
还未等人去请何妈妈,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立刻站出来,跪倒在地。
“将军不用去找我娘了,这事是我一人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管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孟欢颜还从未见过犯了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她顿时对这小丫头来了兴趣。
“小妹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孟欢颜并没有责怪,反而语气温柔,冯云澈不动声色,看看孟欢颜究竟要怎么处理。
那小丫头见孟欢颜言语温柔,并没有放松,反而多了几分警惕,厉声道:“你不用假惺惺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恨死我了,但我爹之前告诉我,做错了事就要敢于承担,我叫冯玉茹,我爹说和冯老将军是本家,而且我爹是冯家军的副将,但可惜他死了。”
“所以,你是为了给你爹报仇才在这衣服里放这些针的?”
冯玉茹咬了嘴唇,坚定道:“是!你说的没错!”
冯云澈此时上前:“刚才你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已经承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来人,杖责五十!”
冯玉茹握着双拳岿然不动,孟欢颜大惊失色道:“冯云澈!你疯了!五十大板你是要这丫头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