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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第2页)

明瑟恍惚一阵,这才撩衫一跪,微笑道:“‘夕阳返照桃花坞,柳絮飞来片片红’,微臣…恭请圣安。”

“果儿,你怎么不下了?”

刘子毓顺着柔止目光,淡淡瞄了一眼旁边跪着的明瑟,接着,又好似他不存在似的,只将一双黑瞳动也不动地盯着柔止,良久,才微微一笑,将指间白子轻轻落于一角:“瞧,你输了。”

第93章 醋意

柔止久久注视着跪在旁边的明瑟,搁在桌上的手肘微微抖了抖,指间的白玉棋子“咚”地一下掉在棋盘,骨碌转了几下,便静止不动了。

刘子毓当然没忽略她的表情,将那白子拈在指尖,一笑:“……夕阳返照桃花坞,柳絮飞来片片红,果儿,明爱卿的这一句,你可算明白为什么这柳絮会是红的?”

见柔止没有吭声,依旧将视线凝结在明瑟身上一动不动,他又放下棋子,从桌旁拣起一把乌骨折扇,嘲讽似地展开笑了笑:“明爱卿,你独自一人来此,想必也是劝朕回宫的?若真是这样,不妨回去带个话给你老子,你说,那亡了国的刘阿斗尚且会说‘乐不思蜀’四个字,朕呆在这大狱里也是一样舒舒服服好不惬意,你叫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并告诉他,朝廷没有了万岁爷,不是还有他九千岁撑着么?”

“臣此番前来,非为圣尊移驾而来。”明瑟恭敬回答道。

“哦?”刘子毓这才将狐疑的目光在明瑟脸上扫了扫,淡淡做了个手势:“平身吧,爱卿有事起来回话。”

“谢陛下。”明瑟恭敬有礼站了起来,温润的目光先是在柔止脸上游离片刻,随后微笑着转向刘子毓:“禀陛下,说起来,微臣与您身边的这位薛尚宫也算故交旧友一场了,所以,微臣此番前来,除了向陛下您道声安之外,有些话,可否允许微臣与薛尚宫单独聊聊?”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真挚坦诚的双目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涌动。话音方落,刘子毓不禁眼一眯,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神色,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而旁边的柔止却是听得一惊,愣怔当场。

※※※

穿过重重台阶和夹道,从牢房走出来的时候,暮色已经垂落下来。

柔止交握着两手,药玉色的环佩和丝绦在裙摆间轻轻晃动,明瑟静静走在她前面,到一株槐树下的时候,他轻轻回转身,停了下来:“柔止,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清清的,浅浅的,依旧澄澈像山谷间流淌的泉水,然而,对于柔止来说,这声音似乎已经和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了。柔止先是一怔,随后也朗声笑道:“是啊,大人,没想到一晃就是三四年了,这么久没见,你还好么?”

明瑟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背转过身,将手撑在臂粗的槐树老杆上,好像在思索什么。柔止静静站在他身后,只见他身姿修挺,玉青色的衣袂和袍袖飘拂在微风中,人依旧未变,但却给她一种陌生而遥远的感觉。

柔止垂了垂睫毛,正想着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忽然,明瑟笑了起来:“是啊,真没想到,这一晃就是三四年了……柔止,回忆这么些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变了心,失了约,没有守住曾经对你的承诺和誓言啊。”

柔止一听,急忙要去打断他:“不是,大人,你别这么说,是我……”

“不,柔止。”明瑟转过身,微笑着说:“可是柔止,当我看见这个世间还有男子肯如此待你,而你的眼睛在看着他时,会露出以前我从没见过的东西,所以,我的一颗心最后也放下来了。”

柔止心中委实一惊,目光盈盈竟说不出一句话来。明瑟摇了摇头,继续道:“柔止,你知道么?这几年来,我身边也发生好多好多的事。对了,三四年前,我在皇宫一座凉亭为你弹了一曲《凤求凰》,柔止,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么?”

柔止有些尴尬,又有些无措,正想着如何向他说明自己和刘子毓的关系时,忽然,明瑟将手离开了树杆,拍了拍,很是轻松笑道:“如果你还记得当时情景的话,那么亭上还有一位让我帮他调琴音的公子你也应该有点印象吧?对了,那位公子……那位公子他姓李,又名玉络……”

“李……李玉络?”听到这里,柔止不禁大感意外:“大人,这、这不是您夫人的闺名吗?”

“是啊,她就是我的夫人。”说到这里,明瑟忽然抬起头,就像勾起一段痛苦的往事和回忆,手掌紧靠着树杆,一向温润的瞳仁忽然变得血红而凄楚:“柔止,或许你还不知道,就因为嫁给了我,玉络她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我……我对不起她,我这一身之中,最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柔止震颤了!

她何曾听过这样的语气?何曾见过这样的明瑟?分明不说一个“爱”字,但那极力隐忍厚重、却又铺天盖地的情愫,像是聚集了一个丈夫对妻子毕生的关怀和爱恋,早已深深、深深埋进了他的瞳仁和眼底。

柔止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这时,明瑟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望着远方,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眸底闪烁涌淌。柔止顺着他的视线,却见一弯新月印在淡青的天幕上,乌云一点点遮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像要极力吞噬那一缕清明而皎洁的微光。

柔止心中有些疑惑,这么几年没见,明瑟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和她的夫人又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开口询问,明瑟已经调整好情绪,转过脸目含微笑说:“柔止,对不起,我知道现在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但我还是想请你帮一次忙,我的妻子玉络现在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大着个肚子,身子骨也很弱,如果陛下一日不移驾出狱,那么她便要和我们一日跪在那儿,瞧,这都跪了两天两夜了,我实在担心,实在担心……”

他没有说下去了,柔止却是对着天空长长吁了口气,原来,他和她都是一样的人,原来,有些东西非关谁负了谁,谁背叛了谁,而是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的一切……

“大人,您还记得多年前上元节的那个晚上吗?”

柔止忽然露齿一笑,清清朗朗问了一句,明瑟怔了怔,似还没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柔止一瞬不瞬看着他:“大人,您当时说,如果咱俩注定没有夫妻上的缘分,那么,做一对朋友应该没问题的吧?大人,现在这句话还算数吗?”

明瑟心一颤:“柔止……”

柔止微微一笑,又点头说:“所以,既是朋友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呢?”

既是朋友的事,既是朋友的事……明瑟仔细咀嚼着柔止口里的这句话,忽然,清澈的瞳仁像洁白的云絮掠过他的眸波里,明瑟轻轻抬起头,向柔止会心一笑:“是的,朋友,咱们永远都是…”

夜渐渐深了,安静的牢房内,烛火一摇一晃,映在刘子毓的脸上明明灭灭。

眉宇依旧清清朗朗,目光依旧沉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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