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自信地说:“在他父王得到‘寒天刀’前,他还不敢要我死。”
芷芙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你真能打造那种刀吗?”
“能!”常惠看出芷芙为他担忧,可为了舒缓她的情绪,他故作轻松地说:“你的怀疑真伤人,你该知道,先父的技艺精湛的铁匠,我自幼生活在铁铺,很小就能指挥奴工推动排囊,鼓风助火,若不是十多岁时先父去世,他的一个在长安做官的故友,招我入京做了募士的话,我肯定会是个不错的铁匠。”
闻言,芷芙秀目一亮,放下针线,取出‘雀龙剑’。“这是你打的吗?”
常惠看了眼她手里的短剑,“对,用了我三年的时间。”
“真是你亲手打的!”芷芙发出惊叹,纤长的手指,珍爱地滑过那如龙尾盘卷的剑柄,若雀嘴般突兀的剑首,再落到闪耀着湛湛银光的剑锋。
她赞美:“好漂亮的剑,第一次看到它时,我还以为是上古仙兵呢。”
常惠的眼珠随着她的纤指移动,“可惜它不是。你会为此感到遗憾吗?”
“不,我只会更珍惜它。”芷芙将剑身贴在胸口,随即察觉如此表达不妥,忙红着脸解释,“我是说……我会好好珍惜它,以后再把它还给公主。”
他微笑地看着对方,心里明白解忧不会再收回,而这把剑,配她正合适。
常惠的目光和笑容竟让她双颊发烫,心也无端端的慌乱起来,这可奇了。
芷芙心中暗惊,又怕他看出异样,忙低下头转开话题。
“匈奴王知道你有这本事,就会更想迫你归降,只怕你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艰难。”
第4章(2)
常惠明白她的意思,知道他不肯屈服的个性,遇到贪婪凶残的匈奴王,必定招致更多的痛苦折磨,但对这个,他早已有了准备。
活着,有时比死更艰难,但也更考验人的意志。
回想短短几个月,他由汉使变奴隶的经历,就不由思绪万千。
汉匈经过多年战争,匈奴王庭败退漠北,新继任的单于提议和解,汉皇便派中郎将苏武为特使,他和张胜为副使,携带丰厚财物出使。
抵达匈奴帐庭后,几经交涉才完成重任,可就在他们终于获准返汉前夕。张胜却伙同早已归降匈奴的叛将虞常,企图劫持单于母亲,害整个使团蒙受不白之冤。
想起秋夜发生的事,和同样身陷囹圈的苏武,他叹道:“我们应单于之邀,受皇上之命而来,却因小人作乱沦为阶下囚,苏武将军以死明志,不知如今安在?”
“他被囚在北海放牧。”
“他还活着,那太好了!你听谁说的?”常惠惊喜地问她。
这是被囚禁后,他第一次得知苏将军的下落,高兴之余,不免惊讶她怎能获知如此重要的消息。
芷芙说:“听匈奴兵兵闲聊得知的。”
常惠浓眉高耸,纳闷地问:“你怎能听到他们闲聊?”
怕他以为自己偷听,芷芙坦承:“我有极好的听觉,顺风时,能听到更多。”
“那太好了,以后如果有人想害我,你会早早听到风声。”他开玩笑地说。
可她却脸色一变,幽幽地说:“我也希望我能,可是只怕难以周全。”
见自己的戏言给了她压力,常惠忙道:“放心,只要宝刀不出,谁会害我?”
“你是说,你不会帮他们打刀?”芷芙听出他话中有话。
常惠没有否认,“当然不会,那是我的护身符,我可要善加利用。”
“这样虽好,可匈奴王耐心有限,他的目的是要你归顺服从,为他造宝刀,你一日不服,刀一日不出,他们就会不断地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