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白中元说着,手伸进裤兜,死死攥住了那个玉坠,内心哀叹,“会是这个原因吗?”
“师傅,谢谢你。”就在这时,秦时雨开了口。
“谢我什么?”白中元不解。
“谢谢你的信任,把心里所想的都告诉了我。”
“其实我该谢谢你才对,说出来轻松多了。”话落,白中元叮嘱,“如果可能,还希望你保密。”
“放心吧。”秦时雨点头。
“放心。”
口中是这样说的,可白中元内心所想却与之截然相反,因为他太了解秦时雨,刚才所说的一切,过不了今天晚上就会传到秦长天的耳朵里。
秦时雨是个有原则的人,这个原则就是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她单纯、善良,甚至可以说还有几分天真。她希望身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如果哪里出现了裂痕,必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出修补。
在白中元的记忆中,两家人从小就走的很近,他和秦时雨工作中是师徒,生活中却是情比亲兄妹的。
白中元相信,刚才那番话已经在秦时雨心中盘桓许久了,她其实早就想说,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他还相信,秦时雨对爆炸案并没有任何的兴趣,扮演传声筒的初衷,就是为了调解自己和父亲的关系。
当然,白中元并不是受到感动才说出那番心里话的,他真正的用意,就是让秦时雨将所说的透露给秦长天。
爆炸案的一切,可谓是讳莫如深,尽管调查了大半年的时间,可白中元的收获依旧是极其微小的。尤其是在老牛的告知下,方言和许琳对爆炸案都有所图的当口,他必须尝试从别的渠道了解事情真相。在白志峰守口如瓶、闭嘴不谈的情况下,也只有试着撬开秦长天了,即便这种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尽人事,听天命吧!
虽说就站在白中元的身边,可秦时雨全然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只当是如自己一样,也在思索着如何修复父子间的关系。她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自然不知道已经被“算计”了,还一直为小聪明的得逞而沾沾自喜着。
顺嘴一提的小插曲过后,谈论的主题又回到了案子上面,秦时雨在脑海中想象着编织袋的样子,却始终无法合理的代入到案件当中去。
在她看来,先不说犯罪嫌疑人使用编织袋抹除足迹的效果如何,就单说将这东西带到案发现场来,本身就存在暴露的风险。至少,会给相遇之人留下较深的印象。而这恰恰就是作案过程中的大忌,完全不符合嫌疑人的犯罪逻辑。
疑惑说出口之后,白中元不假思索的做了解释。
第一,编织袋的确会增加暴露的风险,那是因为搭配不当的原因。打个比方,上班的白领拿个编织袋的确会引起人的注目,可如果是一名环卫工人呢?手中拿着编织袋,还会有人去怀疑吗?
第二,编织袋的里面可以装很多的东西,比如伪装用的道具,比如作案时使用的凶器,可以携带更多不说,隐蔽性也会更好。
第三,编织袋用来抹除足迹,的确可能留下化工纤维之类的线索,然而这远比折四周树枝安全的多。
“这样的解释,合理吗?”
“嗯。”秦时雨表示了认可,“弄清楚了这点之后,接下来勘查犯罪嫌疑恩踪迹线索的时候也就有了大致的方向,毕竟之前你说过,曾亲眼见过嫌疑人,还与之有过交谈。可是,这样一来你就又有麻烦了。”
“麻烦?”白中元摇摇头,“小雨,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就算后面真的需要协助调查,也只可能是半年前的爆炸案。至于这起连环案,在我身上不会横生任何枝节。”
“师傅,你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秦时雨有了些焦急,“你刚才明确的说过,老杨和耗子分别盯防一幢楼,你作为机动随时支援。可偏偏在你撇开他们两人之后遇到了犯罪嫌疑人,而后这里不仅发生了凶杀案,就连耗子也遭遇袭击受了重伤,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相不相信都是巧合。”这个提醒,让白中元也觉得有些头疼。
“我相信,可是别人相信吗?”秦时雨越说越激动,“尤其是在你有爆炸案“前科”的情况下,谁会相信?”
“那你说怎么办?”此时,白中元深切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秦时雨说的没错,整起事件的确是太过于“巧合”了一些。可偏偏解释起来又是那么的苍白,甚至隐约还有着越描越黑之嫌。
“要我说,在犯罪嫌疑人落网之前,你绝对不能透露出与之打过照面的事情。”秦时雨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