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线载誉归来的宁白似乎并没有楚安想象中那样开心。
他安静地坐在桌前吃完了晚餐,沉默许久,忽然抬起头,殷殷注视着自己的雄主,问道:“您上次说不喜欢我做的饭……您喜欢什么口味,我可以学。”
“呃,你怎么还记得这个……”楚安无奈地笑笑,“我那天真的只是看你太压力太大,所以随口开玩笑想逗你开心的。我吃饭不挑,什么都能吃饱。而且你做饭也不错啊,做的那个什么焦糖乳酪花蜜吐司和蛋白蘑菇汤都很好吃,我很喜欢。”
这两道菜的名字对于楚安而言有点拗口,但因为他前几天刚刚在小说中写过,所以还是顺畅地说了下来。
宁白明显有些怀疑,不敢相信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这个干嘛。”楚安给宁白添了些菜,又倒了满满一杯花蜜饮料,温声道,“多吃点,吃完了我们来做精神力治疗。”
这一晚的治疗依然在宁白的卧室里进行。
两个人像以前一样面对面坐在床上。
灯光有些暗,宁白轻轻眨眼的时候,楚安能看到浅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光点。
在楚安的注视下,宁白犹豫了一瞬,还是脱掉了上衣。
雌虫的身体恢复能力都很快,在之前那张风靡全网的新闻照片上,宁白肃然注视着K12摇摇欲坠的国旗,脸上还有伤口和血迹。
但现在,他脸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身体也丝毫没有受损,跟之前一样完美无缺。
宁白全身上下唯一的伤痕在他的手腕处,电击的焦黑印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显示出他在前线这段时间经受的折磨。
虽然宁白解释说打仗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完全注意不到手环放电的事,但楚安还是觉得心疼。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完全把宁白的精神力健康状况当做了自己的责任。
他希望能够早日实现连续三个月精神力波动不超手环阈值的要求,然后向政府申请,解除宁白的桎梏。
他不愿再看宁白受苦。
楚安对宁白温柔地笑笑,然后轻轻触碰宁白的身体。
他仔细观察着宁白在接受精神力调节时的状态,以便及时调整自己释放精神力能量的力道。
但是今晚,宁白却不似过去那样配合,总是低着头躲闪他的目光。
“你不太专心。”楚安提醒他,“还有心事吗?”
“我……没有。”宁白小声回答。
楚安想起他这些日子看过的前线战报新闻,了然地用精神力丝线抚摸宁白的头发,温声说:“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向我倾诉的事情,我愿意听。”
楚安知道,战场是残酷而危险的,许多士兵在战后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心理应激问题,哪怕宁白是身经百战的少将、军神,恐怕他也不会对那些鲜血与烈火无动于衷。
他这一次出征,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带着极少的兵力,顶着议会的阻挠奔赴前线,穿梭在炮火之中,九死一生,最终却还是没救下他想要解救的同事,而又牺牲了自己多年的老部下、好朋友。
哪怕宁白不说,楚安也能感受到他压抑的心情,
资料里都说,对雌虫而言,和伴侣做精神力治疗的时候是最放松、最温情,最适合缓解压力的时候。
楚安希望,宁白能信任自己,把心中那些苦涩都说给自己听。
“雄主……”宁白的眼眸里忽然蒙了一层薄薄的泪水。
楚安立刻抱住他,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宁白脑后柔软的发丝。
“我什么都能跟您说吗?”他轻声问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