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妹子,你说这些客人是不是冲着你来的,我怎么觉得他们都在看你。”
“小二哥,你又拿我打趣了。你要是觉得太空了,我就去跟楚姨说去。”
“诶,诶,别呀,沈妹子。”楚二用下巴指了指坐于最角落的那桌客人,“这回可不是开玩笑,那两人老往你身上瞟,我都看见了。他们还向我打听你来着?”
“哦?”沈慢忽然来了兴趣,“那小二哥你是怎么答的?”
“我能怎么答呀,我就告诉他们,你可是我们楚家客栈真正的幕后老板大姑奶奶,千万不能得罪你。”
“你真这么说?”
“当然是假的了。”
“小二哥!”沈慢被楚二糊弄地直跺脚,这人说话总是半真半假地,让她都不知道该信哪句。
“我认错,我认错。”楚二急忙收起一脸的嬉笑表情,在沈慢耳边悄悄地道,“老板让你一会儿自顾自回家,他会给你把尾巴收拾了。”
傍晚时候,沈慢趁着天色尚明,告别了楚姨,独自回家。
故意挑了条长长的小弄,把人引了过去。
只听得两声闷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楚立一手拎着一个大男人,仿佛拎小鸡一般轻松。“谢谢楚老板了。”
楚立微笑着点点头,“回去吧,自己小心。”
沈慢不知道最后这两个跟踪她的人如何了,反正她再也没有在十里镇见到他们。
品桃宴过后,楚家客栈的生意就淡了下去。
沈慢也没再天天去楚姨那儿帮忙,整日整日的专心她的刺绣。
买回来的四只小鸡,已经开始下蛋,沈慢已经很少放它们出笼了。虽然每次对上它们无辜的小眼神,总觉得非常惭愧,但是,放它们出来那简直是对她自己的虐待。为了弥补它们失落的幼小心灵,沈慢把它们在院里的小窝搬到了屋外,让小二哥帮忙在屋外西北角圈了一片地,搭了一个更加宽敞的鸡窝,同时,还为它们增添了几个小伙伴。
现在已是夏末,显然已经不是种花的好时节,但是沈慢还是买了各异的花籽,撒在了小院里。
曾经种过沉心草的地方,沈慢移植了一株月季。月季在西方同样是叫做玫瑰。她只对这株月季另眼相待,精心呵护着,浇水、除草、除虫,一样都没有落下。她并不期望来年的春天院子里可以百花齐放,她只想这株月季可以茁长成长,希望她的附近,偶有几朵小花与她作伴,不至孤单。
沈慢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若一定要有个解释,那也许是她的虚荣心在作祟吧,毕竟能被沈君然这样的男子看上,是她曾经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虽然同样是无疾而终,但至少,她的生命里有过这样的过客不是吗?
从离开陈家的那天起,她就没有想过会再嫁人。注定了要一个人到老的,如此,留点美好的回忆,虽然痕迹太浅,却终是美好的。
这是一个夏日阴沉的午后,闷热的厉害。
明浩公主正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椅上,面前放着一块硕大的冰块。秋润正指挥着婢女为公主扇风解暑。
“启禀公主,华安陈家少爷求见。”
“秋润,陈启言来了?本宫没听错吧?”明浩公主疑惑地睁开眼,刚才自己正昏昏欲睡,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您没听错,是启言少爷来。”
“这种时候,他怎么会来?”明浩公主本来还是挺喜欢这个晚辈的,但是由于沈慢的事,她难免有些迁怒与他,要不是他休妻,哪里来现在这些烦心事。但是,不悦归不悦,她始终想着要断绝儿子娶沈慢的念头,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不能把怒气外露了。“带他过来吧。”
陈启言一见到明浩公主,就行了个大礼,“启言拜见公主。”
“哎呀,启言多时不见,怎么就如此客套了?你小时候可老爱管本宫叫沈伯母,现在还是如此吧。也就你有心,这时候还惦记着来看看我。”明浩公主笑得分外慈祥,坐直身子,让陈启言坐到了她身侧。
“那启言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陈启言把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子放到明浩公主面前,“江南夏季闷热,这冰蟾玉希望伯母用得上。”
明浩公主刚触碰到这盒子,就觉得指下一阵沁凉,“真是好东西,要启言费心了。”
“伯母喜欢就好。”
明浩公主打开盒子看了看,便把盒子递给秋润,“给本宫戴起来吧。”
秋润从盒内取出冰蟾玉,挂在明浩公主腰际。
明浩公主轻拍陈启言的手背,“你呀,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就直说吧。”
陈启言见明浩公主说得如此直接便也不准备客套,往明浩公主面前一跪,“启言看上了一位小姐,想请伯母为启言做主。”
明浩公主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顿时笑了起来,“快起来,起来,我还当什么大事呢。”仔细思索了下又觉得奇怪,“那是谁家的女儿,要启言你如此费心?”
“是沈家小姐。”
“沈家?”明浩公主奇怪地回头看了看秋润,“君然叔伯家中可有待字闺中的小姐?”
秋润思索了下,回道,“回禀公主,本家内未出阁的小姐,只有少爷叔父家中的沈佳敏小姐,但佳敏小姐芳邻十一,还未到婚配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