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尽量躲开的时候,直角形状坚硬的门角还是在她雪白的脚背上刮出一道明显的红痕,像是雪地里残败倒地的红梅,刺眼极了。
时漾用纤细的指尖试探性地抚上左无名指上,已经化为纹身模样的花魔戒。
‐‐呵呵,毫无反应。
她该料到。
更可怕的是,现在的身子虚弱得一塌糊涂,缓不过来,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呲呲地往外漏气。
时漾原先的玩闹表情顿时收敛许多,精致眉宇间,一股难以忽视的冷凝气势慢慢浮现出来。
深呼吸,驱散掉内心绵绵密密缠绕的不安感。
解决办法的最佳方式永远不会是像个懦夫一样逃避。
她退后两步,稳住心神,微扬起眉毛,朝着门口,冷凝的视线扫荡过去,看向来人。
&ldo;哎哟,时漾,最近过得怎么样?&rdo;一名衣着贵态的妇人扭着屁股走进门,朝着时漾浅笑慰问。
陈心兰忽视掉刚刚那一推的阻塞感。
也忽视掉刚刚少女眼底那一瞬的厉色,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花了眼。
提着水果篮子走向肌色雪白看起来羸弱不堪的少女,小码的病服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
陈心兰没有一上来就问之前她为什么拒绝做移植手术,用温柔放松她的警惕,在她看来,变化可能是有更深的原因。
时漾看着妇人,歪头眨了眨眼,没有吱声。
完全不认识的人,这样熟稔的姿态,看起来和她关系匪浅?
时漾可没有忽视掉,该妇人刚入门隐藏在温柔面具下的嫌弃,以及与她照面时那一瞬间无法隐藏的震惊!
自从父母亲不知所踪,时漾接管深渊魔域已经整整七年了,从十二岁开始,那深刻在骨子里的上位者气场,不是简单改变服饰就能抹灭干净的。
面前妇女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像是把一把淬满毒液刀藏在脆弱泡沫后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上一刀。
魔域众魔,对她有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虚伪?时漾不过一个念头就能让那些魔原地自焚,灵魂消失。
这是纯粹而彻底的血脉压制。
陈心兰在时漾陷入思绪的时候,趁她没有防备掐住她的胳膊,以强硬不可拒绝的姿态把时漾按回病床上。
罢了,还对她露出微笑。
&ldo;妈咪,你对她那么温柔干嘛?时漾,你为什么不做手术?你知不知道你不做的话安生弟弟会死的!&rdo;
一道骄纵的嗓音从富态妇人身后传来,声音里流露出对时漾的轻视与不屑。
毫不掩饰。
陈心兰佯装恼怒,轻飘飘地点了点时芒的额头,对面前的时漾笑笑,不知是对着谁指责道:&ldo;时漾,你年纪大点,别介意,包容下妹妹,小芒她就是这样天真骄纵的性格,被惯坏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