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冷眼看他,说:“那大人要办什么事?”
黄柄刚刚晕车本来就难受恶心,这会儿叫他一下,胸口憋闷得差点没喘上来气,哼哧哼哧地喘了几口,才说:“下官不敢得罪将军,只是将军办着皇差,与旁人私相授受,下官也要向陛下……哎!”
他这话还没说完,狼行刀不知何时出了鞘,刀光凛凛地横在黄柄的脖子跟前,仿佛他敢动一下就立刻人头滚出几丈远。
黄柄吓得汗都下来了,一旁搀扶的随从也吓得惊叫。
路千棠的手指缓松,又猛然收紧,黄大人随着他的动作吓得一颤一颤。
陈宣一旁看着,也没搭腔,只想着要是真被砍了,他手快点拉过来就是。
路千棠突然往前逼近了一步,黄柄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求救似的看向陈宣,一双浑浊的老眼全是惊恐。
陈宣随手摸了一下耳朵,别过了脸。
路千棠脸色不变,一个字也不说,只对着他转刀锋,转得黄柄汗如雨下。
路千棠突然一笑,说:“黄大人,你抬头瞧瞧,我把刀搁在您的脖子上,您带来的那几个虾兵蟹将,有一个敢上前拦的吗?”
黄柄颤抖着嘴唇:“你刀还在我脖子上,我转不了头。”
路千棠抬手就收了刀,黄柄颤巍巍地往后躲了躲,抬眼瞧见轻骑兵都站了起身,好像在给他们头儿圈好地界,好干杀人放火的事。
黄柄这会儿还惊魂未定,脸色从蜡黄变得惨白:“将军……随便把刀放在别人脖子上……实在不太礼貌。”
路千棠半蹲下身,用刀背拍了一下他的脸,说:“礼不礼貌,我说了算。你回去想怎么告状我管不着,首先——”路千棠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说:“你得能活着回京。”
黄柄这会儿脸又变色了,变得一片铁青。
路千棠把信从怀里掏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笑说:“这么想看我的信?”
黄柄让吓疯了,又摇头又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会儿黄大人根本看不见什么信不信的了,他现在看路千棠拿什么都像是他的催命符,哪还敢去质问什么。
路千棠笑了笑,又恢复了那种客客气气又纯良的神色,说:“这是我相好的给我写的信,你要看吗?”
黄柄魂都要吓飞了,忙往外推,路千棠神色戏谑,一点不见刚刚的怒气,看着还想跟这位倒霉催的黄大人玩一会儿。
陈宣觉得再闹就不像话了,于是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悄声说:“差不多得了。”
路千棠这会儿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收了手,还指挥旁边傻眼的随从:“愣着干什么?没看见你们大人不舒服,还不扶他回去歇着。”
随从忙七手八脚地去搀软成一摊的黄大人,极其狼狈地逃回了他那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