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愣了一下,金玉自顾自地说“呀,绑着呢!”说着就掀开了被子。云墨躲不及,又拦不住,只能撇开脸去。“呀!”金玉叫了一声,“安韶光你看什么看!方贤博,嗯,算你识相。”
“你先给人解开吧。”安韶光说。
“别岔开话题。这个云公子可是千仞人。在这样的地方,受了这样的欺负。而且方贤博没看,你,看到了。”金玉一边解绳子一边说“你看吧,现在云公子不光脸红,全身都红了。”
“都是男人,看一眼怎么了?大不了让他看回来!你赶紧给人解开!再说了,我没转过去是我不知道这地方都是把人扒光了放这儿的!”
“诶诶诶!你可别过河拆桥啊!”背对着云墨的方贤博听不下去了“我好意帮你,你却在这里……别打,别打,仔细手疼。”
云墨还被绑在这里,金玉解了一半绳子就跑了。此刻听到他们打闹,云墨却难得地放松了下来。
安韶光祸水东引,支开了不会说话的金玉。过来亲自给云墨解了绳子。又拿了一件衣裳给他。“这几日,可有人为难你?”云墨背对着他穿上,安韶光看着云墨身上拷打出来的伤痕,眼神晦暗不明。那是常见的刑讯的伤痕。难道□□小倌也是如此?安韶光并不懂,却觉得古怪。
窗外忽然跳进来一个人。方贤博一把搂过金玉护在怀里。安韶光则抽出了随身的匕首,挡在云墨身前。
“咳咳”进来的是顾銛。顾銛与平时打扮出入很大,此时一头墨发高高束起,头戴玉冠,锦衣华服,乍一看安韶光竟没认出他来。因为是冒雨过来,顾銛衣裳湿了,贴在身上,大约是不舒服,站在那里不停地动。
“金玉!你说你今天为什么在这儿!”
“我来救人于水火!”
“你就是来挨宰的!”
“要不是有个什么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登徒浪子幽兰隐士,我五百两就成了!白白多出去一千八百多两,你要是……”
方贤博拦了金玉一下,“顾公子可是有事?”
顾銛“嗯,我就是看看是谁不惜血本也要……”说着看了一眼云墨“救他。”
“顾二公子?”云墨说。
安韶光一愣“你们认识?”
他这一问,云墨跟顾銛倒都有些欲言又止,迟钝的金玉此刻竟不知搭上了哪根弦:“啊!我知道了!那个幽兰隐士就是你!你终于开窍了不要安韶华准备养小……唔!”方贤博赶紧捂住了金玉那张招祸的嘴,恨不得给他缝上。
顾銛瞪了金玉一眼,转头看向安韶光。金玉这才发现说错话了,赶紧扒拉方贤博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方贤博小声逗他“坏了,你那银子要不回来了。”
“银子是小事,我那是开玩笑的。”
“让你没分寸,话能随便说么!”方贤博小声说。
“大哥怎么找来这里的?”顾銛问。
听到他问,云墨马上看过来。
看他们都想知道,安韶光就大致说了一下。
那日他到云墨家门口,看到一个断枝,大约是头一天晚饭前后被砍断的。等进院子,发现一地狼藉。还有一具尸首,大约是子时末,丑时初死的。而看家中其他线索,倒更像是晚饭时候家中来了贼人。两下里一对,安韶光猜测应该是云墨家里来了两拨人,一拨在晚饭前后,有人受伤,云墨父子就在那时离家了,大约是在医馆过夜。另一拨是半夜,那个混混大约是带路人,至于是被买通还是胁迫就不知道了。来了却没找到人,最后那人被杀了灭口。
他报官之后,原以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云家父子,谁知三天过去音讯全无。此处毕竟是永安京,京郊的土地也都有人耕种,云家父子若是遭遇不测,两三天也会发现尸首。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有可能在哪里?云墨本就长得唇红齿白,又有一身书卷气,这样一个人忽然消失不见。稍稍一想,安韶光就去找了方贤博,毕竟在那些去处找一个人,安韶光自认为满永安京没人比方贤博更快了。
果然,没有两个时辰,方贤博就带他来了红玉馆。当然,方贤博特意带上了“满大祐最生性豪爽最爱仗义疏财的小侯爷金玉”。金玉果然名不虚传,两千多两,还愣是让他竞到了。只是想到这个两千多两,安韶光不免又是一脑门的汗。
安家大哥的推理八九不离十,顾銛心道,这么点线索就能找到人,难道推理就是安家的种族技能?反正人没事儿就好,只是不知道云墨究竟是怎么到了这里?
想到此处,顾銛看向云墨,点了点头。云墨沉吟了一下,问顾銛“现在能说吗?”
顾銛想了想,说“都是信得过的人。”
云墨这就说了起来。从他父亲墨柯丹木说起,说到所谓的宝藏,再说到几日前安韶华跟顾銛去找他,给了他两个选择。
要么放弃身份,跟他们走,他们不要什么宝藏、藏宝图,还能保证云墨的安全。只是从那以后,云家父子就要按照安韶华给他们安排的身份生活,不要再想着墨柯丹木了。
要么,配合安韶华与顾銛他们的计划,依旧生活在这里等赵寻来抓,然后等安韶华他们顺藤摸瓜,将赵寻他们布置在大祐的暗线一网打尽。毕竟是在大祐境内,有大祐律法跟大祐官府,还有二皇子的暗卫跟着,能保证他们父子安全。只是一定会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