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我提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兴致勃勃的向他们跑来。
殷澈眨了眨眼:“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晨将我的衣服套上后,明显的快速恢复体温了,此时,她双手揣在兜里神色清冷的看着我,即使是双胞胎,她亦猜不出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近了以后,将塑料袋放在台阶上,一把撕开,里面立即倒腾出十几个冰淇淋彩色的包装盒。
“莫离,你没问题吧?”叶影显然有点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这时候刚刚初春,气候乍暖还寒,更何况还是深夜凌晨。我瞥了他一眼,挑了两盒最大的塞进他怀里,“哥哥,我这都是银子买的,你要是敢丢的话,休怪我灭口。”说完后,对他比划了一个封喉的动作。
青禾也有些倒吸冷气,但并未多说什么,自己乖乖的拿了两盒。
殷澈跟莫晨面面相觑,明显在想着要不要编个临时退场的台词,看到他们用眼神暖昧的交流着,我咬牙切齿的直接拾起地上的袋子全部向他们两人丢去,自己则拿着一个巧克力口味的坐回到青禾身边。
后来,漫长的时间里,我们就静静的坐在寒风中吃着手里冷掉牙的甜品,我甚至能听到叶影上牙打下牙的声音,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不时的向空中吐出冷气。
我几乎能确定我的胃已经被彻底冻的失去知觉了,但我还是很顽固的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送着,青禾不时的看看我,眼里布满了忧伤。
后来,等到地面一片狼藉,叶影揽过我的肩膀,笑的很*荡:“冬天吃冰淇淋,真是一件浪漫到不能再浪漫的事情。等以后我有女朋友了,我也要拖她半夜坐在天台一起起冰,让她感受那种连血液都被冻住的清晰感。”
我白了他一眼,“叶影,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假文艺啊?”
后来,他说了一句我记得很深很深的话:等到融化了,我们就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流泪。
当时不太明白,很久以后,切身体会了才知道,原来,那跟喜欢一个一样,将思念变成冰冷住脉络的细水,要用很长时间去流泪。
忘了最后是怎么散场的。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疲惫。
青禾身上的外套也不知什么时候搭在我身上,但他不知道,我身体早就冻僵了,再来维护也已经无济于事。
我借着广场上明亮的灯光看着身边的殷澈,他低垂着眼睑,将眼镜摘下后,能看到浓密的睫毛被灯光投射出大片错落有致的阴影,像天鹅的翅羽般。这个少年,素净面容毫无掩饰,全身却氤氲着一股平净的凛冽气息。
突然之间,一种莫名的害怕袭卷上来,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各散天涯了,当我为自己插上一对翅膀马不停蹄的飞向有他的城市,而他却马不停蹄的将别人拥进怀里时,那我该怎么办?是折翼的从天空中掉下来摔的粉身碎骨,还是一头撞上冰山深海永久长眠的好?
最近各大书店开始火热销售穿越系列的书籍,我翻着上面各式各样的简介开始遐想,如果我爱的少年在我漫长的等待中牵起了别人的手,而我却成了他们婚礼上的伴娘陪他们一起走红地毯,那么,退场后,我是不是应该寻一座高涯纵身跳下去,却是能够再次醒来,在不同的时空见到同一个少年?
那时候的他会不会跟我十指紧扣,说出“一生为一人”的誓言?会不会用小刀雕一支桃木簪斜□□我乌黑的青丝里代表私定终身?会不会陪我弄琴起舞、把酒言欢一生不负?
如果是那样,哪怕结局还是粉身碎骨亦或坠涯身亡,我亦甘愿追随。
作者有话要说:
☆、重病,无人问津
情人节第二天,我便感冒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早上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一点神智,找了盒牛奶喝下去后,就开始狂吐不止,紧接着头昏目眩、四肢乏力,全身难受的像是被人丢进洗衣机按下了快速键,开始不停的剧烈的搅动,天旋地转。
窗外又下起了蒙蒙细雨,我将窗户打开一个小口,好让冷风灌进来令自己清醒些,有细细的雨丝随之落在脸上,我抬手抚上额头,并不烫,常温状态,只是不停的在冒冷汗。
我知道,是低烧。昨晚回来,胃被冻的一阵一阵的痉挛,痛的我一直到大半夜才睡过去,客厅的饮水机里也没有水了,实在没力气爬到厨房接水、烧水。我用手重重的拍了拍墙壁,莫晨就住在另一头。不一会儿,我房门被推开,她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有事吗?”
我又抽了张纸巾吸了吸鼻子,“我好像感冒了。”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回房。隐约听到一声呼啸而过的冷笑。
房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她就拎着她上次未喝完的感冒药丢到我床上,紧接着二话不说的走出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带上。
我知道她讨厌我,但好歹我现在是个重病人员,她犯不着对我这样吧?再说了,她上次病的时候,我就给她煮了两天的粥,药、温水一日三次的伺候着,最重要的是,那天晚上青禾离开后,我还连夜跑出去帮她买那个。外面下那么大的雪,我中间不知道被摔了多少跤,回来的时候,鞋子差不多湿透了,一双脚也冻的失去知觉。
最可恨的是,我为她做的那一切,她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有。好像真的是我欠她什么,所有为她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半撑起身子,气恼的将些药尽数丢进旁边堆满纸巾的垃圾桶里。
开始感觉有些冷了,又将窗户重重的关上。铝合金刺耳的磨合声在耳膜上尖锐的响起,我眠着唇看着外面经久不变的灰色的天空,偶尔有一两只淋雨的鸟在电线杆上快速飞过。窗户后面青禾家的那棵枣枝也光秃秃的只剩下纵横交错的枝桠,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窗户依稀能瞧见他妈妈在房间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