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还是陪你一起……”
“不要!谁都不用跟来!”
桑宁跳下房顶泪奔而去,她才不要自己的同学看着她被水神娘娘撕吧得不成人形却还在睁着眼喘气儿!
(桑宁同学你想多了!)
可是她就那么跳下去了?
三个人都是一愣,似乎桑宁自己根本就没有发觉像房顶这样的高度一般人是不会说跳就跳的。
桑宁离开真实的躯壳太久,似乎一时还没有适应过来,落到地面上才觉得双脚震得一麻,仿佛听到一阵裂纹的声音从脚底直窜而上顿时就动弹不得。
然而她身上带着蚌珠,刚一落到地面水神娘娘们的脖子就180度似的转向她,几乎都能听得见骨头交错摩擦的声音,随即像扑火的飞蛾似的群扑过来。
桑宁惊悚地边跑边喊着:“华华华老师!!”
——她是哪根筋不对啊,干嘛自己先跳下来!
华玉盏这才对其他人嘱咐一声:“都留在这里别乱动,不小心掉下去水神娘娘可是很欢迎年轻男人去作伴的——鸳鸯你留下,蝴蝶跟我走。”
——什么鸳鸯蝴蝶,好老土的名字!
华玉盏大概也只是顺口说了出来,于是就见倪倩站起身,跟着他跳了下去。
她手里还提着那根木桩似的粗棍子,跳下去抡圆了挥得虎虎生风,一时间靠近的几个水神娘娘被打得七零八落白骨一地。
华玉盏从院子的柴火堆里捡出一根木棍塞进桑宁手中,“想要的珠子也好自己的命也好,自己来保护。”
桑宁看着手里死沉的木棍,想她从小一个老老实实遵纪守法从不生事的乖孩子,记忆中从来也没打过人。然而倪倩虽然挥着棍子在前面碎骨横飞的开路,两旁却不断有水神娘娘向着桑宁扑过来。
她们再没有在水底静静漂浮时的宁静凄凉,一张张骷髅脸上几乎已经没有了皮肉没有表情却尽显狰狞,桑宁不得已闭紧眼一棍子抡出去,仿佛清晰的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然而挥出去的木棍却扯不回来,桑宁睁眼就见木棍陷在被敲碎了一半的水神娘娘的头骨中,它的手却紧紧抓着木棍想把桑宁扯过去。
桑宁力气扯不过,一个踉跄几乎就被扯过去,华玉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拽回来,连带着水神娘娘也被扯了过来,他另一只手握着匕首一挥就直接削断了它抓住木棍不放的胳膊。
桑宁刚松下一口气,隐约才想到既然其他人都没有一起跟来,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拼死拼活的往外冲?他其实根本可以直接带着她飞出去吧?
她抬头去看他,却见他微微拧着眉头似乎一副本不该出手却不小心出了手的神情。
只一个分心背后一个水神娘娘勾住她的脖子,那一口被湖水泡成黄绿的牙齿骤然变得尖利起来,张口就往桑宁肩膀上咬下去。
桑宁脑子里嗡一声,那湿漉漉的头发就在她脸旁,带着一股泥水腥和被水泡淡的腐臭钻入鼻孔,仿佛也随着那黄绿的尖牙钻进了她的皮肉注进体内。
这一刻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疼还是不疼,心理上的惊悚和疼痛远远大过了生理,好像下一刻她就会被变成跟她们一样的僵尸。
她嗷嗷一阵凄厉的惨叫,不管怎么拼命推水神娘娘却咬得牢牢的,尖牙深深扎进身体里怎么甩都甩不脱。
华玉盏长腿踹开一个女尸,转头看她一眼,略略带了点好笑的说:“叫什么?疼吗?”
“疼……疼…………”
“血都没流疼什么疼。”
诶诶诶没流血吗?
可是桑宁连头都不敢转,不敢看到自己的肩膀几乎被水神娘娘尖牙咬穿的画面,“华华华老师快帮我……”
华玉盏不咸不淡地瞅了一眼,“咬这么深,只能把肩膀削了。”
“嘛!?”
桑宁愕然地看着华玉盏抬起匕首,他那把一尺多长短刀式样的匕首她是知道的,削肉削骨头都跟削泥一样,削她这泥娃娃的身子还不得像削豆腐。
他真的要削!?
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容不得人多磨叽,桑宁脑子里乱哄哄地想手化了可以包起来,这缺了半个肩膀要怎么遮掩?
脑子正乱着,匕首的寒光已经一闪而过,华玉盏冷着眼挥刀切下来,却手一斜只削去了水神娘娘的半个头颅,只留下了下颌和一排扎进肉里的上牙。
桑宁一瞬间闭紧的眼睛偷偷睁开,肝儿颤地看一眼自己还在的肩膀,再看华玉盏那淡淡眉目和没有表情的脸——不是要削吗?
这肩膀上挂着半截骷髅腔子怎么跑啊?不会是临了下不了手吧?这种泥捏的身体还不是要多少捏多少,他也会下不了手?才怪呢。
桑宁动手去想要拨掉还挂在她身上的水神娘娘,谁知已经没了半个头的水神娘娘竟然突然动起来,五指白骨抓住她的手腕,黑长的头发没有风却飘起来,往她的脖子上缠去。
华玉盏的手动了动,但抬起的手最终却并没有向桑宁这边伸出援手,只是将自己面前的一个水神娘娘几乎切成了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