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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第1页）

黑衣白冠的&ldo;人&rdo;坐在神枎上，慢悠悠地念几张纸上的字。

&ldo;……慢侮天地，亵渎时岁。&rdo;

读到这里，长眉俊目的黑衣白冠者松开手。

洛水书庄袁沐先生撰写的《说清日》打着旋从空中落下。

&ldo;拼着神魂将碎斩天索，给十二洲求一条生路，就换来这么个连篇累牍，恶贯满盈的下场，值得吗？……要护的苍生恨你，背叛的空桑畏惧你，寄予希望的仙门忌惮你……怨怼懦弱贪婪狠毒、不知感恩不知满足，人心即是魑魅魍魉。过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不懂这个道理？&rdo;

黑衣百冠者低头看古木。

古枎的枝叶比以往更密，从银色转为玉色，金乌栖息在不远处，歪头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有点讨厌但不至于动手的熟人。灰色的古木树皮有淡淡的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那是很早很早以前，那一位白衣神君竭尽所能留下的一丝余火。

不久前，留下余火的人，又一次点燃了火焰。

&ldo;说错了，你什么都懂。&rdo;

&ldo;你就是蠢。&rdo;

他忽然抚掌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悲悯有罪，赤诚有罪。

贪婪无罪，野心无罪。

良善最可悲。

第95章&ldo;带我走出去。&rdo;

枎枝沙沙作响。

栖息在不远处的金乌探下个巨大的脑袋，就要啄黑衣白冠的青年。青年一掌拍在它的长喙上，把它推开：&ldo;一边去，今天不想打架。&rdo;说着，他又古怪地笑起来，&ldo;现在可没神君护你这扁毛畜生。&rdo;

金乌愤然炸开脖上的羽毛。

青年不理睬它，坐在枎木上沉默地抽起旱烟，白雾袅袅腾起，模糊了他的神情。

&ldo;石夷死了。&rdo;

他自顾自地说。

&ldo;一千年前，御兽宗杀了它，把它炼成了镇韦风风穴的石碑。西洲洲志大书特写，人人欣喜恶妖得除……哈，恶妖！它本来就是在镇守西北隅！&rdo;青年忽然又笑起来，笑得险些从树上掉下去，&ldo;好有意思，斩妖除魔！好有意思！&rdo;

他连说了三遍&ldo;好有意思&rdo;。

长风冷峭。

&ldo;那家伙就是个傻大个，长得凶神恶煞，脑子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它连那些野祠是为它建的都不知道，又哪里知道那些人牲是为它杀的……它只记得你让它守西北隅，教它什么时候启风穴，什么时候关风穴。然后就是想见你。&rdo;

青年轻笑一声。

&ldo;你看，石夷什么都不懂，只听你的话，老老实实地守风穴，觉得只要守住风穴，就能等到你回来。结果呢？你回来了，他死了。到头来能见你一面的，居然是恨你的月母和经女……石夷要是没那么听你的话，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