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愁的戚梧桐突然觉得后山的方向有点异样,便施展轻功追去,山林间一个人影飞快的穿行,戚梧桐怎么也赶不到那人影前头,勉强跟上人影的戚梧桐却在进入林子之后怎么也跟不上,倒不是她的轻功不好,而是像是中了魔障,入山林起总觉得这人就在前头,可是无论如何就是追不上。与问剑山庄的那片小树林不同,此处看不出什么阵法,但她心头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头。
戚梧桐停下脚步,一面看着日头,一面找方向,隐约能听见远处的水流声,这可惜天气还有些寒冷,飞禽走兽冬眠未醒,不然或许能循着它们的动向走出这林子。
忽的戚梧桐耳边传来女子嬉笑声,一团不知如何形容的东西与她身子交叠而过,像是个鬼魂从她身上穿过去。戚梧桐对鬼神一说,素来不信,越是邪门的东西,越是拿来唬人的。就好比是冷面医仙,楚思了家中,小楼上的女鬼,便是人家拿来吓唬她的一样,她相信眼前这弹着琵琶,赤足纤腰的女子也定是什么机括所造出的幻象。
戚梧桐十步之外,从一个弹琵琶的女子,变成两个,一个弹着琵琶,一个吹横笛,再又来一个翩翩起舞,慢慢地这人从一,化为二,从二变为四,待戚梧桐反应过来,自己已被七八个身姿窈窕,臂环巾带,衣着豪放的美艳女子团团围绕,几个女子在她身旁奏乐起舞,其中一个女子凌空虚度,巾带随风飞起,另几人也随之将巾带舞出,漫天飞花落下,满腹馨香。
其中一个女子听见小姑娘口中叹气,便一脸不解的望向这姑娘,戚梧桐不曾想这本该是幻象中的女子,竟然能听见自己的叹气,还会回望过来,不得不说这一幕是十分有趣。
那女子一边拨弄琵琶,一边说道,只道世间之人皆为笼中鸟,莫不是困心,便是困形,心有千千结,忧思不得自在,身陷囹圄内,桎梏缚体难舒展,不知姑娘是哪一种?
戚梧桐笑道,独用天地心,浮云乃吾身,二者皆不是。
那女子应道,&ldo;凡人生而自由,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他一切人的主人,反比其他一切人更是奴仆。&rdo;随着女子的声音,靡靡之音转为战鼓鸣动,声声震动心脉。戚梧桐盘膝运气,心想对方是文攻不成,改为武斗,比试内力稍有不慎便会震动心脉,七孔流血而亡。
戚梧桐运功与这七八名女子周旋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勉强看出破绽,戚梧桐将凝聚了一炷香的真气灌入指尖,剑气一出鼓声戛然而止,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那七八名女子登时化作一缕缕青烟。
前头的林子中有人飞身离去,戚梧桐正要追上前去,身后却是一阵疾风袭来。
戚梧桐转瞬之间,身后来人见是她,收劲猛了些,一个不稳,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但此人,又速速以那迅雷之势站起身,恢复他那翩翩公子的身姿,捋着鬓发道,戚梧桐,你我一别数日,在下甚是挂念。
这&rso;在下&rso;是何许人也?不就是那喜欢香车美人的华公子,华惊鸿是也。
第四十章听来如讶青天漏,望去还惊白练飞
戚梧桐见华惊鸿上下打量自己,也不知此人心里头在打着什么主意,不想与其纠缠,笑道,华公子若是喜欢便自己慢慢在此欣赏山间景致,我就不奉陪。
华惊鸿跨步拦道,姑娘这是要往何处去,我瞧那路公子似是未与你同行,不如让在下送送姑娘,省得姑娘路途寂寞。
戚梧桐笑道,我与华公子不同,少了美人连道也走不动。我看你还是快些去找你那两位美人罢。
华惊鸿摆手道,&ldo;如此险地,我岂能让小曲与茉儿那般娇滴滴的姑娘家陪我涉险,这英雄大会之后,我便先让她二人回了解语山庄。&rdo;华惊鸿说着睨眼,故作漫不经心的东瞧西瞧,而后转向戚梧桐道,&ldo;说到这英雄大会,戚姑娘可是有所耳闻。&rdo;
戚梧桐摇头道,我既非英雄,这英雄大会与我何干呢。
华惊鸿笑道,姑娘言之有理,不管怎么说,姑娘这条命委实值当,十万两,连在下听着,也不免有些心动。
戚梧桐听罢登时吃惊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这是得回去跟那慕容庄主打声招呼,不然他老人家还以为我是畏罪潜逃,那岂不冤枉。
华惊鸿笑道,姑娘真爱说笑,若是从华某入林之处为起始,那自此地前往慕容山庄,即便你是不眠不休也得走上两日,即便是你回去,只怕这畏罪潜逃的罪名也已坐实。
两日!戚梧桐惊道,不可能,自己追踪至此最多也就半日,即便是困于林中,天都未暗,怎能两日就过。
华惊鸿听罢不禁哈哈大笑道,&ldo;两日,姑娘,在下可是徘徊了四五日。&rdo;华惊鸿见戚梧桐面露狐疑,玩笑道,你我自初见我便对姑娘毫不保留坦诚相见,又何须在对你有所欺瞒。你难道从未听闻过,江湖上有着这么一个地方,不分昼夜,也无四季更换,进入这林子的人,被各种迷阵所困,不是饿死,便是竭力而亡,这地方只怕是比苗疆沈三爷的濆山还要来得邪门。&rdo;
戚梧桐听着抬头望望天,发现这天虽然是光亮的,但确实瞧不见太阳。
华惊鸿瞧戚梧桐的模样,想她大抵也看出了门道,便问,&ldo;方才你大抵是破坏了一部分的阵法,我才从一头过来,不知戚姑娘你有没有看清布阵之人去的方向,说不定那里既是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