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惊鸿笑道,那倒也不必,既然是二中选一,好办,说着扬起衣袖,袖子中藏着一方□□,他对准北方位,箭矢击中方位,二人听到一声钝声,戚梧桐轻叹,这华惊鸿耸耸肩,这是中了死门,戚梧桐一个飞身朝西北方位跃去,只是这大阵已启,林子里的树皆跟长了脚似得,大换方位将他二人的去路堵死,足下又是犹如天崩地裂般的颤动,地上自西向东裂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那情形如同是行船破口,斗然间,华惊鸿不知落脚何处,若是从缝隙中落入水中,即便不被水溺毙,这机关一旦闭合,身处巨石之间,也必碾得粉身碎骨。
华惊鸿被困其中,十步,登时确实千里之遥,好在他机灵,将天蚕丝缠着了戚梧桐脚腕上,借着戚梧桐的力得意脱逃,只是这出路远比他二人设想的更为复杂些,因触动机关在前,此时整个地面分了七零八落,早已辨不出原来的方位。
戚梧桐委实疑惑这水中和有泥沙,显然是江河之水,试想行舟水上,一旦水由底下涌入,要不了多久,这船身就给跑了水,沉底,地面裂到如此地步,却没一处沉底,水也不过几寸漫上地面,看来这水的用途只是催动树林子移动之用,她突然想起三国之时,火烧赤壁,不善水战的北方军,便是将一艘艘战船连在一起,战士能如行走于平地般在江山作战,此地的布局恐怕与其相似,可分可合,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水攻,只要不落入其间缝隙就好。
戚梧桐注意到几处浮石布局精巧,虽然水流飘动,但彼此间相互替换方位,阵型不改,戚梧桐往华惊鸿胸口一拍,道,随我来。
戚梧桐一面推算方位,一面在浮石上飞走,华惊鸿紧随其后见她疾步如飞,忽然仓皇大呼道,瀑布。
戚梧桐笑道,怕就别跟来。
戚梧桐心里头哪还想的着害怕,她这脑子里头好不容易才将独孤九所授的口诀一气呵成,凌空虚度开八门,步行天罡避八神,九星轮转连九曲,天柱守星直通达,乾坤颠覆水逆行。
戚梧桐跳下瀑布,穿过一层水雾,便可瞧见瀑布下隐约可见一方巨大的石盘,石盘之上便有那口诀之中的九星方位,戚梧桐稳稳当当的落在那天柱星位上,脚下却又一空,倏地掉落,落下的距离并不长,也就人高,脚下是一方石台,方才戚梧桐踩下天柱星位之时,这石台后方便伸出一条能容一人通行的石板路。
戚梧桐走向石台,站在岸边睁大双目看着石壁上的奇景。
山体上下高低错落,恰好形成了一处悬口,处于低位的这个山崖是临江一隅,百步之外便是滚滚大江,不知是何人作此设想,在悬口之内嵌入轮齿,将本该冲击下游的江水,挡去一部分通过水车上引,以此源头,推动树林阵法运作,另一部分则通过开凿的水渠引入下方尚不知又是何妙用,真可谓是江水逆行,大地分合之壮举。
华惊鸿走到小岛边缘,朝远方望去,那望不着边际的江水奔流,震耳欲聋,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难道他二人被困在这临江一隅不成,这可大大不妙,此时尚可,但若江水上涨,淹没了这处在低位的一角,二人落入江中,还不如方才的处境好。
华惊鸿让这戚姑娘莫要再发呆,还是快想想其他出路。
戚梧桐指着山壁,道,方才那里不是已经打开了暗道。
华惊鸿闻言上前一看,原来这九星台升起的石板路不单能通到岸边,后头还有半截绕过石壁通往后方的暗道。华惊鸿暗自忖道,若是方才踩的不是那天柱星,而是其他八个方位中的一个,也不知又会是什么等着二人,此处的机关皆是环环相扣,真是片刻不容分心。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下到暗道,这暗道通向的洞穴倒是天然之物,是个未经人工雕琢的溶洞,洞穴内部是五彩斑斓的钟乳石,颜色有深到浅,流光溢彩,绮丽非常,风从溶洞中的空隙中穿过,如同有人在吹响哨。
江水一部分便是流入了这个溶洞,溶洞之内较为潮湿,呼气十分不舒服,华惊鸿掩住口鼻,却见戚梧桐一直盯着那些钟乳石,钟乳石中的光彩就如水一般流动,溶洞内大大小小上百块钟乳石,真像是活了似得,叫人目不暇接,甚至晕眩难受,方才还不觉得刺耳的风声,也变得十分凌厉,像是要把头给切开一般,华惊鸿还未走几步蹲到地上干呕不止,求救道,戚姑娘。
戚梧桐未应他,扶着墙,她其实也开始头晕眼花,一脚不稳,差点栽倒,拖拽着华惊鸿回返,但那暗门已在二人进入溶洞之时关闭,二人退至暗门前,发现那钟乳石的色彩不似方才那般晃眼,连风声也变得不再刺耳。
华惊鸿道,&ldo;戚姑娘,你我二人方才折了许多内力,还是调息一番,依目前的情形,想来是无法通过此地。&rdo;见戚梧桐未应,便望向戚梧桐。
却听戚梧桐暗道,&ldo;月明笙鹤下遥岑,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rdo;随后又朗声朝溶洞之中喊了一遍,回声在溶洞内激荡,过了良久溶洞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叮铃哐啷的,然后随着水流一条小舟晃晃荡荡的朝二人飘来。
华惊鸿问到,如何?
戚梧桐却已一只脚踏入了那小舟,华惊鸿也只好跟了上前。二人乘在这小舟之内,溶洞的尽头传来悦耳动听的音律,将风灌入石孔中发出的似鬼哭狼嚎的声音全然阻挡了回去,二人沿着水道,再抬头去看那五彩斑斓的钟乳石,除了是一番美景之外,丝毫未觉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