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叔!”醒蝶猛地睁开眼睛,立刻就要起身,静静坐在一旁的封君兰及时地伸手按住她。
许久未见,封君兰还是一身银白色的长衫,衣角处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几朵兰花。他的肤色洁白,一种不怎么健康的白,这样的白更是衬托出他一头随意挽起的长发浓墨一样的漆黑。
“兰叔……”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醒蝶只是觉得很安心,兰叔来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嗯”封君兰淡淡地应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窗外的树上的夜罗绝。
夜罗绝无奈地摊了摊手,朝着封君兰一阵挤眉弄眼。
封君兰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冷冷地看着夜罗绝。
夜罗绝最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任命地转身,无声无息地飘下树,轻盈地落在小小的庭院里。
树下,一身红衣的花满袖把头埋在自己的衣袖之中,身形萎靡,感觉到夜罗绝沾到了自己面前,于是慢慢抬起了头,一张华丽残艳倾国的容颜上满是憔悴。
“小蝶……怎么样了?”
一路把她带回来的时候,花满袖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撑到封君兰面前,那样苍白的容颜,那样微弱的气息,那样淋漓的鲜血……一直到封君兰从他的手中把醒蝶接走,他都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奄奄一息的醒蝶。
“有兰儿在,死不了”夜罗绝懒洋洋地说,声音灿烂,中气十足。
“……”花满袖似送了一口气,又坐回树下,微微合上了眼睛。
“小子,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宝贝女儿的啊?”夜罗绝笑眯眯地俯视着花满袖,灿烂的笑容和醒蝶几乎一模一样“要不是我和兰儿来得及时,只怕这个时候她都该过奈何桥了。”
花满袖似乎对夜罗绝的话有所触动,睁开眼睛直视着夜罗绝,非常认真地说:“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走的。”
夜罗绝似乎很不满意花满袖的回答,收起了笑容。灿烂的笑容刚从他的脸上撤去,一股狠戾凛冽的枭雄气息就透体而出,将花满袖包围
“死吗?那是很容易”夜罗绝说着抬起手掌,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迅速在他的掌心汇集,他用的是翠玉的潇潇落木掌,这套掌法由鬼绝的首领使用出来,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夜罗绝的手停在了花满袖的天庭,然后冷冷地说
“没有什么比死更容易了,我杀你,和你杀死那些喽啰一样容易,但是,这样杀了你会让我替小蝶不值,她就白死了。”
花满袖任那支随时可能取走自己性命的手停留在自己的天庭,而是严肃地看着夜罗绝
“好,我答应你,即使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不会轻易求死……当年母亲能够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
一缕浅浅的欣慰的微笑隐匿在夜罗绝灿烂的笑容之中。
非月,你看到了吗,我按照我们的约定把你的孩子教育成你所希望的模样了……虽然我夜罗绝不信鬼神,但是非月,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请保佑你的孩子,至少,让他有一个幸福的结局……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当年的悲剧重演了……
血溶于水换一命
“看上去很严重啊……”夜罗绝偷偷瞟了一眼从醒蝶的房间里出来以后脸色就一直阴沉着的封君兰,低低地说了一句。
封君兰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慢慢地端起桌面上的茶杯,低头抿了一口后叹了口气说:
“这么久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见这毒。”
夜罗绝一直坐在窗台上,他向来不是一个肯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的人,即使是在做邪帝的时候,也没有见得他在椅子上的姿势有多端正,他微微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
“原来还真有人练成了那邪门的功夫啊。”
“知道苏易是南宫家的人我就应该想到的!”封君兰恨恨地说着,把手上的茶杯用力贯在桌面上,溅起的茶水沾湿了他的手背,上面淡青色的经脉静静地浮在病态苍白的皮肤上。
“兰儿,若是连这个都怪你,那我岂不是要去自裁?”夜罗绝从窗台上翻身下来,又一屁股做在了桌面上,明明是一个身材伟岸高大的男子,桌面上的茶杯里的茶水却连晃都没有晃一下,他把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悠悠地说“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救小蝶不是?”
“南宫家的毒……”封君兰低低地重复着,眉宇之间一片凌厉的肃杀之意。
三十年前,当封君兰还只是一个十几岁风华的绝美少年,夜罗绝还叼着草根浪迹天涯的时候,那支一直徘徊在大漠的黄沙于之中的游牧民族在他们族长南宫游非的带领下突然崛起了,并且呈现出一种势不可挡的态势朝着王朝的首都进发。
如果仔细算起来,夜罗绝和这个南宫家族也是颇有渊源,和族长南宫游非也是叔侄的关系。当年因为族里的内乱跑出来的夜罗绝随了母姓然后一路浪迹一直到无意间救了同样因为家族内乱被人追杀的封君兰。
南宫家的邪门武功也不少,夜罗绝这个人虽然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觉得那些邪门歪道的功夫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