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先他一步灭了戏班的口,斩断了唯一的线索,他便来了一招引君入瓮,先是让苏晴去寿康宫面见太后,请太后配合演一出好戏。
重华殿里有皇后的眼线,监视他们的人一听到太后清醒的消息,就会立刻告诉皇后。
果不其然,皇后入套了,她先是命人制造火灾,将视线转移,然后派刺客趁夜刺杀太后。
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口如瓶。
连齐棋高一着,早就埋伏在此守株待兔。
“这不过是你的凭空臆测,无凭无据根本不能把本宫怎么样。”皇后冷笑,自顾自拨弄着手上的红宝石甲套,“连千翊这个逆子居心叵测,栽赃嫁祸本宫,其罪当诛,陛下莫要轻信于他。”
庆辉帝的额角被这剑拔弩张的争吵炸的有些痛,一时不知该如何判断。
太后看不惯皇后那张虚伪狂妄的嘴脸,气愤道:“哀家在祭祀大典上,亲眼看到皇后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引燃导火线,在那之后,皇后命人在哀家的膳食中下了令人神志不清的药,幸好婧柔和晴晚及时发现,哀家才不至于变成痴傻老妇,昨晚皇后还想刺杀哀家,简直恶毒至极!”
庆辉帝瞥向皇后,冷声质问:“皇祖母的话,是否属实?”
皇后眼神惊慌了一瞬,眼圈迅速泛红,嘤嘤控诉:“皇祖母一向偏爱老七,她为了给老七脱罪,竟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臣妾,臣妾着实冤枉。”
苏晴腹诽,皇后为了脱罪,真是豁出去了什么都敢说,颠倒是非黑白全凭一张嘴。
两厢争执不下,站在一旁的连千钰抿了抿唇角,突然小声道:“我曾经在母后的宫里,听到母后和别人密谋一些不可告人之事。”
苏晴的耳朵尖,听见了,她眼眸一闪,来到连千钰面前,蹲下身子,与他视线齐平,柔声道:“十六殿下,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连千钰诚实点头,“昨天,我在景和宫内殿午睡,母后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没有。我听到母后和别人密谋,商量如何铲除七哥。”
说完,连千钰看向皇后,乌溜溜的大眼睛似溪水清透,“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母后你做了错事,要向父皇认错,父皇宽厚仁慈,一定会原谅你的。”
苏晴感到很欣慰,皇后虽然冷血恶毒,一肚子坏水,但是十六殿下小小年纪为人正直,没有被她带歪,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钰儿都把你的恶行交代了,皇后你还有何话说?”庆辉帝语调冷沉,隐有火气。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目光狠戾看向连千钰,大有扑过去扇他一顿耳光的冲动,“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母后做这一切全是为了你!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对抗母后,如此寒母后的心呢!”
“儿臣……呜呜呜……”连千钰吓得哭了,又不敢哭出声,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模样分外可怜。
苏晴将他护在怀里,手放在他的后背拍了拍。
庆辉帝大为光火,“皇后,你都已经贵为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皇后咬牙恨恨道:“臣妾想问,陛下为何迟迟不立钰儿为太子?陛下心中是不是有别的储君人选了?”
庆辉帝闭了闭眼,陷入了悲痛的情绪之中,“当年,千浔就是太早当了太子,才被人下毒谋害,英年早逝,朕每每想起,悲恸欲绝。钰儿尚且年幼,朕不想他落得和千浔一样的下场,才迟迟未立储君。”
皇后眼光闪烁,这么说,陛下内定了钰儿为太子,他没有下旨立储只是因为想保护钰儿,不让钰儿成为众矢之的?
如此说来,她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岂不是多余之举?
皇后瞠目结舌,肩膀一垮,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臣妾错怪陛下了。臣妾以后定当安守本分,再也不敢任性妄为了。”
太后从椅子上起身,道:“皇后把皇宫闹的鸡犬不宁,还对哀家痛下杀手,不能轻易饶恕。哀家乏了,陛下你看着办吧。”
庆辉帝重孝道,皇后刺杀太后一事触碰了他的底线,不给她点教训枉为天子,他绷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道:“皇后病重,即日起待在景和宫中养病,任何人不得探望。”
养病只不过是粉饰太平的手段,皇后家世显赫,母族的势力遍布朝堂内外,牵一发而动全身,庆辉帝知晓其中利害,不会罚的太过。
“父皇。”连千钰向庆辉帝行礼,“母后虽然做错了事,但是母后始终是儿臣的母后,百善孝为先,儿臣想留在景和宫里陪伴母后,还望父皇恩准。”
庆辉帝一脸慈爱地看着连千钰,欣慰道:“钰儿孝顺,其心可嘉,朕准了。”
真相大白了,连齐和苏晴安然无恙回了七王府。苏晴见到女儿和芷兰别提多高兴了,拉着芷兰说了好多话。
安稳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皇宫里头出大事了。
庆辉帝晨起时突然口吐黑血,一病不起,简御医奉旨过来为庆辉帝把脉,吓得跪在地上,“陛下中了慢性毒药,此毒名为七尸紫霜,产于羌狄,此毒无色无味,若用量少,就算银针也难以查验出来。此毒在人的体内堆积,一旦发作,便是凶险之兆。”
庆辉帝脸色巨变,他知道七尸紫霜,此毒没有解药,哪怕华佗在世也难救。当年浔儿就是中了此毒,年轻的身体很快被毒药侵蚀,痛不欲生,最后七窍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