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社会,看着大街里背驰的宝马,湖畔的豪华别墅,杨帆豪气冲天地给哥哥打了个电话。现在想来,有些幼稚可笑了,不由的摸摸鼻子。
杨永说:“那么,什么是幸福呢?幸福是一种感觉,也没有错。而我觉得,幸福是能够有一份自己感兴趣的职业,并且能够养家糊口,一家人住在一起,健健康康地生活。”
观点与杨帆的不谋而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杨帆说:“嗯,就是这样,一家人甜蜜地生活,真的很好!”
杨母也插话说:“是的,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比什么都重要,也不要做多大的官,官大了还费脑筋,让人操心。就说求明吧,官做到了县委书记,够大了吧,现在进了监狱,老子吃了五保,还不好的?!做官我是不羡慕呀。夫妻两在一起,穷是穷了点,节省过日子,就是病了呗,也有照应,说个话儿。”
杨母的话有些是对媳妇说的,媳妇经常闹离婚,羡慕别人高官有钱。何玉华低了头,脸通红通红的,没有吭声。
求明是村里人,大学生娶了一个县城高官的女儿,依靠关系爬上了县委书记,年前贪污受贿坐了牢。他六十多岁的父亲和媳妇不和,儿子坐了牢,体弱多病无依无靠,只能申请了五保。村里人有种习惯,只要读出书来,就喜欢去官场奋斗,娶城里高官的女儿。而城里的高官子女儿都是娇娇女,脾性坏到哪里去了,婆媳之间经常吵架,村里娶的几个人都是如此。
而五保,就是县里那些无子无女的人,老了领取一个月基本生活费,国家给与供养。但是,五保却变成了乡里人骂人的话,绝子绝孙的意思,是特别毒辣的骂人,农村人最忌惮这个。
………【第十三章男子大汗】………
沉默了会,杨永对杨帆说:“弟弟,你回家种田,我不支持;但也不反对。我们家的人都喜欢自由,受不得半点约束。城市里上班,一般员工都是规规矩矩的,常常受气,而那些管理喜欢狐假虎威,树立威风,不管什么,骂人就是理。我那时上班就没有少挨过骂,我是初来咋到,许多地方不懂,大学里不懂就问嘛,但是工作了就不一样,别人非但不会告诉你,而且骂道:你是一个大学生还来问我?你是干什么吃的!”徐徐地道来,说着他的经历,看不出有怨恨的表情,“回家种田的确是自由些,靠天吃饭,别人也不能对你指手画脚,也没有社会上那么多机谋,尔虞我诈。而且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走自己的道路,那么他就必须对自己负责,毕竟是自己选择的,境况不好的时候,不能怨天尤人。”
杨帆点点头,心有戚戚,同是大学生,固然自己一帆风顺了许多,但是一些人情冷暖也是尝过,大学毕业初,知识与实际总是有较大差距的,而目前又是关系第一,一些不太规则的东西上不得台面,但是大家都默认的,容不得去破坏,为此,自己也走了许多冤枉的路,受了许多苦。
杨父母两人对大城市里生活不了解,只能静静的听着,最初听说不反对杨帆种田,他们心里有些急,几次想插嘴,但是后来听说在大城市也并不是相像中的那么幸福,而且还比村里更委屈受气,心里观念也有所松动。
或许觉得话过于沉重,脸上严肃的神色松了松,杨永补充道:“大学生回家种田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现在不是流行大学生当村官吗,前几年一个北大的学生不也是卖猪肉,而且还发了财。如果当从人才来看,的确是大材小用了。但是从个人角度来看,读书出来就是找一份工作,走进生活。那么选择一份自己喜欢的职业,并且有较高收入,也不可厚非嘛。那个北大学生眼观独到,也特别大胆,我只能说佩服。工作不分贵贱,只是分收入高低。”过了会,抬头对注视着杨帆:“回家种田有什么想法吗?”
哥哥的话意思有些赞同自己,也比较开明,杨帆觉得自己也保守了点:“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回家种地种田,也不用种太多,一来管理不过来,二来也不想那么累,只想种点蔬菜,和别人不一样,卖点小钱保证生活,也不想多富裕。也算是一种创业吧。”
能够获得弟弟的信任,杨永心里欣慰,面露笑容:“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像过去一样种田,无疑是行不通的,大家都种的东西,不值钱。就说种一地的萝卜,一毛钱一斤都不到,钱没有挣着,还把人给压死。种点蔬菜,反季节的东西,价格也能上去,就是创点小业吧,也来的清闲点。创大业做大难,创小业做小难,不创业没钱难。创点小业也就不错了,舒服地过着就够。”
就这么,在杨永的理解和赞同下,毕竟杨永是哥哥,见识阅历比较多,又在政府部门工作,杨母和杨老头通过了杨帆的回家种田,人才在那里都是人才的,没有费杨帆的多少口舌。而且还有事实说话,自家种出的葡萄,就连一块钱一斤也卖不出,但是经过他的打点,居然变成稀罕的物品,卖了个天价,创收入达到四万之巨,并且还可能另外收入分成。卖葡萄的四万块钱已经放进了杨母的钱柜里了,在农村已经是很大一笔财富,高兴的两老人整宿整宿睡不着,害怕小偷,更怕老鼠啃柜子。想存进银行去,又觉得钱放在自己手上实在。
通过了杨帆回家种田荒诞离奇的要求,一家人也放下了心事,珍惜珍惜相聚的日子,以后相聚的日子更多。以前长久的分离是为了将来的更好的相聚,如今,只要想见就能见着,一家人乐开了怀。
这不,杨母在教孙子的歌呢,打着拍子,晃着头。
今天礼拜,上山采菜
采菜喂猪,猪吃长得快
肥的犒油,瘦的炒菜
猪尾巴请客猪毛卖
猪粪送给农业学大寨
杨帆心里的忧虑拭去去了,心里直高兴的想去欢呼大叫。听着母亲教侄子唱的七八十年代的歌谣,当然,小时候母亲也手把手地打着拍子教他,如此熟悉的情景,如此熟悉的童谣,心里暖暖的,有股怀旧的情绪。
杨帆搬出前天弄回来的毛竹,就在门前的空地上,仔细地剖开每一根毛竹,准备做竹椅。虽然网络上收罗了一大堆资料,但是竹家具的图形居多,做家具的技法寥寥无几,只字片言。但是还是要去做,多多练习。不是说过,失败是成功他娘吗,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失败。
这种毛竹有斑点,叫斑竹又叫湘妃竹,是附近的特色竹子。它是一种特别瑰丽的观赏竹,竹杆闪亮发光,上面天然洒满了密密麻麻的泪痕,杨帆手上的斑竹是血红色的,是斑竹的一种。关于它的名字有个美丽的传说:
相传舜帝南巡,驾崩在苍梧,埋葬在九嶷;他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前来寻找,沿潇水而上,听到凶信后悲痛欲绝,泪尽泣血,滴在竹上就成了斑竹,于是就有“斑竹一枝千滴泪,点点滴滴都是情”的诗句。从此以后叫斑竹,也叫湘妃竹。
杨帆自然知道这段传说,倒是佩服文人的优雅,为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