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是冬天,下着大雪,她几乎昏死在那些该死的台阶上。为了送给你一件称心的生日礼物,不想跟你要钱,又要哄你开心,她将自己辛苦赚来的钱都拿了出来,最后还差一千块,”池陌顿了顿,狠狠吐出几个字,“那是她卖血的钱……”
忽然拿起桌上满载的酒杯,随手一扬,悉数泼在阮劭南惊愕的脸上,狠狠骂道:“你他妈的良心让狗吃了?!”
站在两侧侍立的人刚要动作,阮劭南抬起手止住了他们,殷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就像两行红色的眼泪。
可是,池陌还没说完,他看着对面这个富贵锦绣、一丝不苟的男人,冷笑道:“你都不如红灯区那些站街的妓女。妓女出卖的是自己,而你出卖的,是一个肯为你生,为你死,为你不顾一切的女人。你左拥右抱的时候,想没想过,她曾经受过什么样的虐待?你风光无限的时候,想没想过,你脚下也踩着她的尸骨?怎么?现在后悔了?你以为赶走她身边所有的人,她就会回到你身边?你别做梦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一定会有报应,我就等着那一天!”
池陌站起来就走,两边的人看了看自己的老板,只见他用餐巾慢慢擦着脸上的酒水,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让他走吧。”
池陌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阮劭南转过脸,看着窗外的风景,城市的街景依旧繁华忙碌,人来人往,行色匆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充满悲伤的城市,城市里的人都是过了河的小卒,有去无回,粉身碎骨,只是没有回头的可能。
或许有一天,我们都会发现。我们处心积虑得到的一切,根本就不重要。而我们最想要的东西,已经永远都得不到……
永远吗?
他闭上眼睛,感到自己被黑暗流放到光明之处,看不清过去和未来。
如果闭上眼睛,看不清城市,如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如果关上心门,看不见未来,希望又在何处?
正如多年前,他就看到了自己对她的爱,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那份爱有多强烈。他以为欲望和仇恨可以颠覆整个世界,却忘记了,世界是为她而生的。
她才是他的天下,他赢了一切,却输了天下。
下午回到办公室,阮劭南依旧若无其事地工作。内线电话响了,秘书说:“阮先生,谷小姐来了。”
他皱了一下眉毛,说:“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谷咏凌踩着高跟鞋风姿绰约地走了进来。阮劭南很绅士地站起来,微笑着迎了上去。
谷咏凌温婉地笑了笑,说道:“阮先生,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求之不得。”阮劭南拉着她坐下,秘书倒好茶,就退了出去。
“怎么,找我有事?”
“是啊,明天就是中秋节,想问问你,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是中秋?”阮劭南看了看日历牌,点点头,“真的是。”
“是啊,一年一次难得的团圆节,你这个大忙人,竟然连这么重要的节日都忘了。”
阮劭南笑了笑,说道:“最近过得有点乱。”
谷咏凌试探着问:“公司有事?”
阮劭南搂了搂未婚妻的肩膀,温柔地说:“不用担心,我能应付。只是可惜,明天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自己找节目好了。”
谷咏凌转身要走,阮劭南忽然叫住了她,“对了,咏凌,上次我们去日本旅游的时候,买的那部DV,你还记得放哪儿了吗?”
“在书房的柜子里,怎么了?”
阮劭南亲了亲她的额头,说:“没事。谢谢你,咏凌,提前祝你节日快乐,明天……一定是愉快的一天。”
谷咏凌走了之后,阮劭南坐在椅子上,看着日历牌。明天是中秋节,如果能够人月两圆,纵然不能十全十美,也算无憾。
电话又响了,是汪东阳。
“阮先生,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谷小姐最近股票和期货的确亏了很多,恐怕撑不了多久,富凰总公司迟早向她问责。”
阮劭南看着自己的电脑,问道:“还有呢?”
“她最近见过东华的老总聂东华。”
阮劭南笑了起来,说:“你做得很好,继续把假消息放给她,直到明天我们跟东华的竞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