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姑娘,我只问你一句话。到底我哪里得罪了你?让姑娘您对我如此嫌弃厌恶!”他说话间,便气起来,微微有些气喘。
郭襄见他的模样,也不敢说旁的,只嗫懦地开口说:“张公子没有得罪我,只不过是我觉得之前太过僭越了,还望张公子不要见怪。”
听得自己已然变成了张公子,君宝气的发抖,“僭越?姑娘说僭越?那么那次华山之巅,你用手帕为我包扎伤口的时候,姑娘怎么不说僭越?在襄阳城外的湖水中,在那次姑娘将我丢下,最后良心发现去寻我的雨中,在那次我们一同赏画,我们……那么些时候,姑娘怎么不说僭越?”
郭襄微微惊愕中,眼圈有些湿润,没想到君宝将两人之间的一点一滴记得这么清楚,她不觉压低了头,免得让君宝看见她眼里的泪光。
君宝见她低了头,沉默不言,似乎一副认罪的模样,心内更气了。
“姑娘是不是见了旧人,就忘了新人了?”
郭襄惊愕地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话音中带了几分气。
“神雕侠俊朗无双,尘世难得,你爱他敬他,连龙姑娘也一并爱了,可真是难得!”
郭襄听得他话音中的讽刺,忍不住偏头叹气,满脸无辜的无可奈何。这都什么跟什么跟啊!
君宝只觉得自己把心底的隐秘都说了出来,心里又是刺痛又是畅快,见郭襄并未否认,越说越激动:“兴许连吕公子那样的人品,都在姑娘心里有一席之地,姑娘怕是连半分也没把我放在心上吧!”
郭襄再也忍不住了,怒道:“张君宝!你有完没完!”
君宝仰着脖子道:“戳到你痛处了是不是!”
郭襄一阵无语,“懒得跟你说!”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君宝见她不解释便要走,更气了,喊道:“姑娘也别气!早知道如此,不该当时招惹人家!偷了人的心,还要再拿回去!”
他将心底的话都说出来,又喊又气的,面色通红,因为耗力还微微喘气。等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更是脸红欲血,天啊,方才他都说了些什么?
郭襄一步踏出了门外,听得门外的喧嚣,又听得他这句动情动心的话,脚步顿住了,心内一阵震动。君宝心底是有她的无疑,不然今日也不似这般,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若是与他争讲下去对于他的病,没有益处,不如就先顺着他,等改日再说。
想着,便撤回了脚,重新走到屋内,口气温和下来:“你现在病着,这里人多嘈杂,不利于养病,一会儿我让风陵来接你。什么事,等病好了再说。”
谁知君宝听了风陵两个字,更气的不行:“你走!我不需要!”
郭襄瞪着他叹气:“张君宝,你别仗着你生病就闹得翻天,你平时读的那些经书都到哪里去了?”
君宝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了下来。佛经有云,烦恼即菩提,可郭襄时他心底放不下的菩提,是他放不下的烦恼,他也不想放下。
可他方才那模样,在郭襄看来,不正是幼稚无理取闹吗?
君宝羞得无地自容,只冷呆呆地问了一句:“我再问最后一句,姑娘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郭襄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听见自己说了声:“朋友。”
县主府三进院内,有一处竹林,竹林中有一间轻巧的竹屋,杨过和小龙女便住在其中。
一壶岭南带来的荔枝茶,泡的鲜香。
“襄儿,我跟你龙姐姐连日来查探,得到了一点消息,原来那皇后身边的内侍苏全年,似乎跟江湖上一些人物有关联,这些人,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本领倒也不小,但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小人,无论黑道白道,都不受待见。”
小龙女便提着紫砂壶,给杨过和郭襄杯中亲自倒茶。
郭襄道了谢拿起茶盅,“这么说,这帮人果然是皇后的打手。不过,我不明白,为何她非得要致我于死地,就因为我是公主的朋友?还是为了嫁祸贾妃?”
杨过沉吟片刻,“定然不单是如此,她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郭家在武林中的地位,显而易见,有人敢动你,就是与整个郭家为敌,与整个武林为敌,她这么做,不但能够嫁祸贾妃,还能够离间朝廷和武林,你想想看,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她想要窃国?”
杨过轻轻一笑,饮下荔枝茶,不置可否。
郭襄心内一阵惊骇,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挑拨武林和朝廷的关系,不是想要窃国,还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