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离连犹豫都没有,“可以这么认为。”
在慕容紫神色变得受宠若惊又无措之余,楚云晞哈的大笑了声,对她报以同情,语气里都是爱莫能助的遗憾,“是福不是祸。”
谁的喜欢你都可以拒了,偏生楚萧离不行。
天下都是他的,他要一个女人是多难的事?
倘若这真的是祸,你以为自己能躲么?
……
今日之事早有预谋。
不管关濯对慕容紫动了怎样的心思,抑或想借她来成什么事,横竖还是棋差一招,不如楚萧离算得远。
此时她们落脚的山洞距离雪宫不过区区三十里,只因入口偏僻,全然是条狭长的冰缝,里面千转百回,就算亲自走进来一探究竟,不小心亦是会迷途受困,活活冻死其中。
因而藏身在此,实在绝妙。
起先的计划只绑楚云晞一人,声东击西掩人耳目就好。
可经过昨夜,有了关红翎对慕容紫的告诫,溟影将此冰雹楚萧离之后,人是略作思索,干脆把三个人一道掳来了。
万岁爷最居安思危了,再说时下并不安呢,在意的人当然要时时刻刻放在眼皮底下才行。
至于关红翎,那是国舅和太后硬生生送给他的人情,不收过来自己用,太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他是个多会照顾人心情的皇帝啊……
这会儿外面风雪正大,人马行过的痕迹无处可循,三个举足轻重的女子被掳走,那一端急着寻人,谁也来不及揣测此事到底是个如何的说法,更无暇细细追究无泪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假意受伤的万岁爷又借机发了一通脾气,真真儿的演罢了,借口养伤休息,不得召见哪个都不准来扰,转身就从祭台宫殿的密道脱身前来。
他单单对着慕容紫一人说,朕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见一个有趣的人。
……
离开山洞,外面风雪大得可怕。
寒风凄厉如刀,呼啸在耳边如同鬼哭狼嚎,天昏地暗,莫说视物了,睁开眼睛都颇为困难。
极冷!
才恢复几丝温暖的慕容紫登时不适,即便裹着厚厚的毛皮大氅,脚上换了厚重的靴子,那风一阵阵的刮过来,站不稳不小心就会被卷走似的。
她心里不是没怨念。
身后的山洞和她起先没看到时想象的截然不同,里里外外好几个进出,吃的喝的一应俱全,没事还能泡汤泉,别提多惬意了。
何以楚云晞和关红翎就能留在那里头享受,她就要跟着楚萧离出来吹冷风?
再者她脸上还受了伤,再者他怎么尽在人前做那些个对她好的举动,实在叫她……
这都还没想完呢,忽然一只手平白无故的伸来,在她一点儿防备都没的时候,将她揶在袖子里的手抓住了,那掌心热热的,宽大极富包容力,夹带着几分力道,仿佛是宽慰,仿佛是种意思的传递。
好像他是在告诉你,你是可以在如斯时候放心去依靠他的。
慕容紫错愕抬头,意料中的望到楚萧离的脸容。
天色暗得厉害,即便他与她不过咫尺,她也不能完全将他的容貌看清楚。
无数的雪片气势凌厉蛮横的自他们眼前交错掠过,将桓横在二人之间的那道没有形状的阻隔化作了有形。
就是这点距离,如何都没法再拉近了。
在慕容紫的脑海里,他笑意融融的模样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真奇怪,真是要命了,她知道这是避无可避。
其他的没敢去多想。
楚萧离不急,冲她笑过之后,只见他漂亮的唇形开开合合,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而后他拿出个面遮与她戴上,再替她将斗篷拉起,包好她的脑袋,确保她不会真的被冻得破了相,这才重新拉起她的手,在风雪里朝着一个方向行去。
‘温柔’这个词儿形同虚设,要温柔的举动让人切实感到了才算实在。
这一时若慕容紫还不得个感动也太说不过去,她又不是木头人儿,哪怕谁对她有过少许皮毛的恩德,她亦会暗自记住。